我想告诉她:不是所有的猫都会伤人。
我想告诉她:你救了我,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可她……总是不信。”
煤球低下头:
“江老师,旺财大人,能不能……帮帮我?
我不需要她抱我,亲我,说爱我。
我只想让她知道——
有只猫,因为她的善良,活了下来。
而这只猫,会用全部的生命,守护她剩下的日子。”
旺财从里屋走了出来。
它今天没戴王冠,没披披风,就是一只普通的、胖乎乎的奶牛猫。
它径直走到陈阿婆面前,坐下,仰头看着她。
陈阿婆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阿婆,”旺财开口——它的声音这次没有神性的回响,就是一只老猫温和的、带着岁月感的嗓音,“您虎口那疤,还疼吗?”
陈阿婆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会说话的猫。
“不、不疼了……”
“但心里还疼,对吧?”旺财的尾巴轻轻摆动,“六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您心里发抖。”
阿婆的嘴唇颤抖起来。
她慢慢蹲下——这个年纪蹲下很吃力,但她还是蹲下了,和旺财平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伤痕会说话。”旺财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煤球也能听见——它每次看到那道疤,都会很难过。
因为它知道,那是‘猫’留给您的恐惧。”
煤球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用最柔软的头顶,蹭了蹭阿婆虎口的疤。
“对不起……” 煤球的意念温柔得像羽毛,“虽然不是我抓的,但我想替那只玳瑁猫道歉。
也想告诉您:不是所有的猫,都只会留下伤痕。”
陈阿婆的眼泪掉下来,砸在煤球乌黑的毛发上。
“傻猫……”她哽咽,“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 煤球仰起脸,金绿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因为我是现在的猫。
现在的猫想告诉您:您给了一个生命活下去的机会。
而这个生命,想用余生温暖您。”
那天下午,江静书和旺财送陈阿婆和煤球回家。
筒子楼的房间很小,但干净整洁。
窗台上有几盆绿萝,沙发上铺着手工钩织的毯子,墙上挂着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阿婆抱着一个孩子,笑得很温柔。
煤球一回家就跑到厨房,蹲在角落的猫碗边。
碗里是清水和猫粮,但旁边还有个小小的、人类用的瓷碗,里面是半碗温糖水。
“它……”陈阿婆有点不好意思,“它不爱喝水,我就学网上的,加点糖。
就一点点,不害事的。”
江静书看见了。她还看见:
· 沙发上那个“给猫睡的毯子”,其实是阿婆年轻时最喜欢的披肩。
煤球的玩具,是用旧毛线缠成的球——和阿婆织毛衣的毛线一样。
窗台上,煤球常趴的位置,垫了块软垫,正好能晒到下午的太阳。
爱不在言语里,爱在这些细碎的、嘴硬心软的细节里。
旺财跳到沙发上,对煤球说:“你的愿望,其实已经实现了。”
煤球歪头。
“你看,”旺财环顾这个小小的家,“她已经为你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