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咬伤舌头，毒姑圣早已往苏继的嘴里塞了一团纱布，但这仅仅只是将声音堵在了嘴里，却没法控制住苏继剧烈颤抖的身体。
苏继挣扎着在床上翻滚，任由眼泪在呜咽声中滚落，嘴里的血水更是染红了纱布，咬的太过用力的缘故整个下巴都在颤抖。
“别哭，哭了就会留下疤痕，听话。”苏浩手脚并用地摁住苏继，一面轻声安抚，一面拿纱布给他拭泪，“你看皇兄的脸？那年皇兄同你一般大也是这样过来的。乖，别哭，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继哭着看向苏浩，好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的眼泪流得很急，却忍住了哭泣。他狠狠抓住苏浩衣襟的手用力地扭曲着，扭曲到昏过去为止。
是啊！当年的玉哥哥不过十七岁，同苏继差不多年纪，他是如何扛过那段痛苦日子的？是不是也是这样忍着哭泣，痛到晕过去？是不是教父也是这样安慰他，叫他别哭忍一忍？
想到这些，羽心痛难当。
苏继晕过去了，苏浩松下一口气，不料抬首时却瞧见屋子角落里羽正低着头，颤抖着背过身去。
犹豫片刻后，苏浩还是忍不住走向前，结果发现羽的脸色很差，一张脸白的比死人还要难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苏浩的声音干巴巴的，并没有多少感情。
羽没有说话，就一个劲摇头，然后将眼睛盯在鞋上。
苏浩以为他是被刚才的景象吓到，于是推着他去了偏房：“既然害怕就别凑热闹。”
话说的决绝，但苏浩转身时的脚步还是略显踌躇，也就在这时，他的衣摆被扯住了。
“怎么，有话要说？”苏浩看了羽的手一眼后冷冷回头，结果迎着羽的目光望向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眸，那里有难以隐藏的湿意。
羽再次摇头，结果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滚落，落在苏浩伸过来的手里。
“哭什么？嗯·······。”苏浩无法淡定，他伸手捏住羽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恶狠狠道，“说，为什么哭？”
苏浩的态度让羽内心崩溃，他想过会这样，却难以接受，于是扑进他的怀里，哭着喊疼。
意外的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苏浩的心再次软下来，他紧紧抱着羽舍不得放开，须臾过后才轻轻推开道：“哪里疼？”
羽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因为我吗？”苏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紧紧盯着羽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隐藏的机会。
真的很疼，疼得快要死了，羽没有应答，但眼泪说明了一切。随着羽鼻音颇重的一声呜咽，苏浩用力将他摁在怀里，摁着很紧很紧，紧的像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别哭，你哭我也疼。”苏浩除了抱着羽，没有其他动作。
羽好不容易肯亲近他，他哪里敢再动手动脚，哪怕这段时间他连做梦都想。反正自那次亲吻后他就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唯有羽的爱能治。
“你当时一定很疼吧！”羽趴在苏浩怀里抽噎，“教父说你的伤比苏继的严重多了”。
“不疼，想着你就不疼。”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羽抬起头。
“怕你担心。”苏浩轻轻抹干羽脸上的泪水。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赶我走？”
苏浩停顿半晌：“父皇让我送你进宫，我害怕·····。”
“所以教父给我下了药，你们骗过了苏丙？”
“嗯。”
“那你为何那日离别的时候不来送我？”羽泪眼婆娑。
“我送了，可我脸上的疤实在太难看了，怕吓到你。”
“骗人。”
“好吧！我是怕自己舍不得。”苏浩说出了心里话，这话他藏了很久很久。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心里难过了好久······。”羽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那你呢？还不是去了金羽轩。”苏浩紧紧抱着羽，嘴里却是控诉。其实这段时间他心里一直过不去的还有凤夫的事。
“青邪在金羽轩，那里是烈火堂的地盘。”羽没瞒他。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
苏浩的话没说完，教父的声音突然从隔壁传过来。
“殿下，苏继醒了，他找你。”
“去吧！教父唤你了。”羽被抱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轻轻将苏浩推开。
“再等等。”苏浩意犹未尽舍不得放开，用手拂过羽头上的发，轻声道，“除非你答应我去一趟洛山，几日后我正好休沐。”
“好！”冬季的洛山，梅花该红了，羽没去过，想去看看。
苏浩很开心，推着羽回到了苏继的房间。
苏继此时已经彻底醒了，他看到苏浩进来立马动了动身体想起身。
“别动，好好躺着。”苏浩拦下他道，“有什么话不急于一时，等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
苏继不肯，在教父的搀扶下坐靠在床头，然后慢慢将此前的很多事娓娓道来。
“这事得从我出家前说起，皇兄那会儿不在京城，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而我在宫里却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宫里人心惶惶，五皇兄是个毫无野心根本不想做皇帝的人，可不知道那会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和十五、十九皇兄之间出现了隔阂。以至于我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直到听说三人去狩猎，十九皇兄被乱箭射死，十五皇兄身受重伤，五皇兄下狱，才知父皇和皇后都觉得是五皇兄伤的他们。毕竟那次狩猎是五皇兄提议的，而且也只有他一人完好无损。可我知道五皇兄不是那样的人，这事绝对不是他做的，可我没有证据，也没办法见五皇兄一面，直到五皇兄在大牢里饮恨自尽，有人突然给我寄了一封他的绝笔信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信里提到五皇兄怀疑一切都是苏琮的阴谋，他让我赶紧想法子自保，还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剃度出家。于是我便找到父王提了想去青厥寺修行的想法，父王刚开始并未同意，可就在那段时间，宫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关于我的流言，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