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苏继突然说不下，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吓得教父一面给他拭泪，一面道：“别哭别哭，脸上的伤可禁不住这眼泪，先缓一缓再说，不急。”

苏继不肯，继续哽咽道：“五皇兄没有妻妾也没有子嗣，一直对我这个弟弟关爱有加，本来他没死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可自从他死了之后宫里就突然就有了流言，说我不是父王的儿子，说是五皇兄的。父王听闻非常震怒，甚至有了想杀掉我的心思，最后是凤夫公子说情，说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让父皇不必相信，还说万一我是皇上的亲骨肉错杀了岂不造孽，于是父王便同意了我去青厥寺剃度的事，只是断了供奉。”

“所以你在青厥寺过得很苦，寺里的人都排挤你？”羽顺势加了一句。

“不，我本来也以为会如此，但去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对我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我当时以为是佛法慈悲，他们对我好源于怜悯，可我错了······。”苏继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急促起来，但很快在几个深呼吸后再次平静下来，“直到一次起夜，我无意间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问，‘人收了接下来怎么办？’一个人说，‘先留着还有用。’当时我就意识到他们说的是我，可我不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反正自那日以后我便处处小心，生怕被他们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平日里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夜里也不敢睡得太死，直到下山。但这事我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过，包括嬷嬷，就怕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你急于跟我说，是怀疑青厥寺有问题？”苏浩眉头皱着死紧。

“嗯。”

“那你可有听出那两个说话的人是谁？”

“一个是住持，还有一个不认识。”

“会不会是凤夫？”

羽的怀疑弄得苏继瞬间睁大了眼睛，摇头道：“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我熟悉，这个声音听着极为陌生。”

“那会是谁？”羽陷入了沉思。

大家也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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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继歇下了，苏浩和羽便离开了。

“我猜另一个人很可能是香客。若是陌生人，除了香客没有别人。”

“确实，得查一查那些常去上香的人。”苏浩推着羽往外走，路过浮风映月亭时见湖面似乎有动静，于是脚步一转带羽走了过去。

“看，那是什么？”

随着苏浩的一声提醒，羽伸首去看，发现湖面上一群红鲤正围着一黑一白锦鲤在湖面上嬉戏，而这两条锦鲤正是七年前羽放养的那两条。

“它们居然还在？”羽又惊又喜，声音颤抖道，“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它们早死了。”

“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钓鱼？看谁先把它们钓上来。”苏浩没有告诉羽这两条鱼并非原来的那两条。

他记得那两条鱼很早之前就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湖里的鱼全死光了。那时羽已经离开了玉王府，他也无心打理，于是一直荒废着，直到翻新这亭子才终于想起，然后一直找啊找，终于在几日前找到一模一样的，只是他没告诉他，怕他伤心。

“不好。”羽摇了摇头道，“它们玩得这么开心，咱们就别凑热闹了。”

“好，听你的。”

两人没有垂钓，但也没有离开，就站在岸边看着。

“你说它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羽突然有感而发。

“那是自然。”

“若有一天其中一条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