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煎熬同意识一样强烈,羽闭上眼睛用力调整呼吸,可他的玉哥哥显然不愿就此罢休,盯他须臾后突然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他。
嘴唇相碰的一刹那,羽用力扯住被角,在加剧的喘息里痛苦挣扎。
这个吻如苏浩本人一样凌厉,唇齿间的碰撞用力的仿佛要将他吞噬,辗转啃咬间毫无怜香惜玉。明显带着气愤下的探索,横冲直撞间磕破彼此的嘴唇。
腥甜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在撕咬间被加重,但这不妨碍沉浸在情绪里难以自拔的两人。
亲吻如洪水猛兽让羽既痛苦又兴奋,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枕头用力捏住银针,任由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企图通过流血来缓解蠢蠢欲动的欲望,可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后仰的脖颈使得苏浩的唇舌变得更加灵活且放肆。
羽全程没有回应,可苏浩急促且滚烫的呼吸却刺激着他,让他的防线一点点崩溃,最后他挣扎着用力推开苏浩,拿起银针狠狠扎向自己。
“你疯了吗?”苏浩一把握住羽的手,然而当他看清羽早已鲜血淋淋的手时宛如当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满腔的热情,只剩难以置信。
他夺下他的银针,痛苦低吼。
“为什么?你就这样反感我吗?”苏浩以为羽不惜伤害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碰触。
“是······。”羽颤抖着双手狠狠捏着被角,任由苏浩眼眸里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痛苦刺痛自己的双眼,他努力控制住内心的火热,眼神坚定地回道,“我讨厌你的碰触,滚。”
苏浩这下再好的脾气也扛不住这样的刺激,他气得将床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然后大踏步离开,任由瓷碗崩裂后的巨响吓得屋外的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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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苏浩再没有去过墨园。他早起进宫,夜晚回府仿佛世上再没有羽这个人。
他每天都板着一张脸,仿佛吃了炸药,所到之处没人敢靠近,甚至吓的不敢说话,直到一张纸条的出现。
去御书房面见苏琮的路上一个小太监在给他行礼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除了地址什么都没有。
这小太监苏浩认得,羽在宫里时就是他在服侍,名叫迎喜。
苏浩不明所以,但还是出宫去了一趟。
那是一户农家,家里破旧不堪,推门进去时就一个面目丑陋的老妇人在屋里就着烛光纺纱。她显然认得苏浩,见苏浩进门立马“噗通”一跪朝他磕头。
“您是?”苏浩不认得此人,略有犹豫,结果人已经起身了,而且快步进了内室。
内室房中有一柜子,打开柜门,搬出里面的棉絮和被褥就露出一扇暗门来。
老妇随即招呼苏浩入密道。
密道不长,仅容一人弯腰进去,几步而已。
密道内有一间狭小的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两步宽的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脸上身上裹着纱布,难掩恶臭。
苏浩心下一惊,忙上前查看,发现居然是苏继。苏继仿佛也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含糊不清地喊着“皇兄”。
“这是怎么回事?”苏浩看向老妇人。
老妇人见状再次往地上一跪,用那被火烧哑后含糊不清的嗓音讲述了苏继离开青厥寺的全过程。
老人原是苏继娘亲的乳母,也是随嫁嬷嬷,在苏继娘亲病死后便出了宫。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苏继,在得知苏继出家后便时常去青厥寺看望。
半年前当她得知苏琮杀了苏孟又杀了梁皇后全族后便意识到了不妙,于是带着唯一的孙子上了青厥寺。
那日是开放式,她们来得早,赶在虎啸堂杀手上山前到的庙里。她打晕自己的孙子,让两人互换了衣服,更是将孙子的牙齿打落半颗,将他伪装成苏继,随后一把火烧了寺庙。不料火势蔓延太快,苏继也不同程度被火烧伤,但她还是将他背下了山,这才逃过一劫,但可惜的是苏继烧伤严重,她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无计可施之下才想到了苏浩。
十八皇子身边有一个神医是北历百姓都知道的事,为了救苏继她只能铤而走险,先是找人送玉,确定苏浩没有通知官府才大着胆子找到宫里熟悉的人给他送信。
听罢,苏浩二话没说将苏继从暗室里带出来送上巴山停在外面的马车,然后邀老人一同前去,但老人拒绝了,她说她老了,还是呆在自己家里舒服。
勉强不得,苏浩最后只能命巴山留下一大笔足够老人安享晚年的钱后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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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苏继的伤终于得到了控制,但换药时的痛苦不可避免。
羽时常来看他,因此见到了人被烧伤后所承受的痛苦。
血淋淋的皮肉连着纱布一起被撕下的恐怖画面每日就要上演,而苏继原本清秀的长相也早已不复存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从头到脚被纱布包裹着像木乃伊,看得人难免心酸。
羽想到了苏浩。
教父说苏继的伤与当年苏浩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让他难受了好几天。
这日晚上,羽又如往常一样来看苏继,不料苏浩也在。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一个忙得脚不着地,一个躲着不肯见,就这样你不见我,我不见你。以至于两人再见仿佛陌生人,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这孩子的伤不重,就是拖得时间长了点,可惜了。”今日又该换药了,教父一面从工具箱里取出镊子,一面朝苏浩使眼神。
那眼色羽看得懂,教父每回给苏继换药,苏继都会痛得声嘶力竭,教父就会给在场的人使眼色让人帮忙。
他有幸帮过一回,手忙脚乱却根本摁不住。眼看苏继拿头撞墙,将头撞得头破血流一心寻死,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今日有苏浩在,他便远远看着,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他已经许久未见他了,甚是想念。
随着纱布连着溃烂的皮肉一点点被揭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露出来,伴着苏继的尖叫响彻内室,如此前的每一次一样吓得羽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