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还在手中,画面没有停止,疼痛正在加剧,轻越在“呜呜”的哭泣中终于看清了一些东西。
泪眼朦胧里她瞧见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在身上粗鲁地动着·······一个冷眼旁观看着·······。
一个光着身体,一个笑的得意······。
“啊······。”又是一声尖叫,她彻底昏了过去。
顾炎城抱起软倒在自己怀里的轻越转身往外跑,慌乱间差点撞上进门的巴山和小草。
“快点跟过来。”一声怒吼宛如一声惊雷炸响。
雷霆之怒令人惊惧,吓得两人赶紧跟上。因为顾炎城此时红的滴血的眼睛告诉他们他就在疯狂边缘,一个搞不好或许会杀人。
结果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一阵风似的刮进来。
“姑姑,快救救轻越。”刚走到院子里的顾炎城眼见是媚娘,眼睛瞬间红了,强自镇定的神情也有了异样。
“怎么回事?”媚娘眼睛一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比顾炎城速度更快地去了苏浩和苏羽的房间,瞧了一眼后又紧追而来。进房门时,轻越已经被顾炎城放在了床上。
“血玉呢?”媚娘进门的第一句话让顾炎城手上的动作一停,忙查看轻越的手,这才发现血玉已经被轻越扯下来了,正握在手里。
“轻越刚才一直握着这块玉不肯松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吐血一直惊叫。”顾炎城没瞧见进门时变得脸色惨白的媚娘,眼里只有那块被鲜血包裹的血玉,发现内里宛如玫瑰似的血流似乎红的有些可怕,仿佛吸走了轻越眼尾处朱砂痣内的鲜红,使得那眉眼处的朱砂痣暗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还是晚了一步。”嘴里嘀咕着,媚娘脚步快的出奇,一阵风似的来到床边,然后迅速往轻越身上下针,不过下针的过程中,她却哭了。
古书记载能被血玉唤醒的灵魂只有圣女,而她吐出来的血也自带神力,比一般人更为红艳。
刚才媚娘去看过被褥上的血隐约中带着紫光,是青鸾的紫光无疑,这代表轻越看见了青鸾的生平。这是极其可怕的,而更可怕的是轻越的血触动了血玉内的血流,所以她们的灵魂会有那么一刻合二为一。她会因为青鸾经历的痛而痛,也会因为青鸾的死而死,会承受来自灵魂和□□的双重打击。
为什么?为何老天如此不公,让一个本该被保护的巫族圣女要经历这样的痛苦,为什么?
流着泪,媚娘想起了在云起山上圣主的脸。
她在等了许久之后终于等来了老人冰冷的一句话。
“告诉轻越,那病人是她的,治得好是他命不该绝,治不好是他命该如此。”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老人不会救治自己的外孙,她会像对待外人一样将月影的孩子丢给小姐。
冷血、无情再次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老人仿佛没有心,也仿佛没有情,一贯狠决的处事风格丝毫没有因为亲情而有所改变。她眼里的冰冷也宛如冰封了的湖面,没有因为亲情而泛起丝毫涟漪,她的面容更是平静的宛如被刀削过的崖壁除了锋利就是锋利,叫媚娘的心不禁沉入了谷底,然而她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句冰冷的话直击她的心房。
“你家小姐若不行,那她就不配做巫族的圣女,届时我会将她赶出去。”
“巫族自我之后再无圣女。”那一刻媚娘突然想起圣女青鸾临终前的遗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后悔了,她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该将孩子送回来。可孩子病了,病得很重,她没办法看着轻越死去,只能将小小的她送回无忧谷。可想而知,她被圣主留在了谷里。
媚娘原以为圣主会好好待她,结果孩子却被关了起来。
“没有召见不得回来。”这是离开无忧谷时圣主的命令,就此杜绝了她与轻越的相见,从此她只能从别人嘴里听闻轻越的消息,知道她住的地方叫“鬼苑”,时常呆的地方是塔楼,可那时的轻越不过三岁,还是个幼童。
“为何要呆在那么高的地方?”媚娘知道后心生愧疚,曾找过右使婆婆,可婆婆的一番话令她震惊。
“圣主为了保护未来圣女的安全只能这样做,这是爱,世间最为深切的爱,没人比圣主更爱她。”
是爱吗?
媚娘想不明白,因为爱所以将小小年纪的孩子关了起来,因为爱所以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头,因为爱所以没有朋友只有孤单,因为爱所以要经历恐惧和孤单,因为爱所以要经历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痛苦······。
这是爱吗?这若是爱也实在太可怕了。
媚娘根本无法接受,可她又不敢质疑老人的决定,只能带着心乱如麻踉踉跄跄下山。她根本看不清山路,好几次差点跌倒,好在在半山腰碰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银儿。
银儿在苏浩背着羽走出小屋后一直跟在后面,在他们不慎跌下山时救下他们,又将他们送进无忧谷,直到晓心三人进谷将人带走才放心离开。不过她没有回去,而是在媚娘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为的就是告诉媚娘这件事。媚娘听罢立即赶往逍遥村,但还是晚了一步。
“姑姑,轻越不会有事的对吧?”见媚娘半晌没说话,正在给轻越手心上药的顾炎城没有转头,因为他听到了抽泣声,所以心里越发紧张。
“知道巫族为何如此宝贝这枚圣玉吗?”半晌后媚娘带着浓重的鼻音再次开口,语速极慢。
“轻越说它乃巫族圣物,圣玉内里的血乃上古神女的血,能横跨古今,预知未来,穿越六界。”顾炎城突然想起几日前轻越曾对他说过的话,但他记不大清楚了,只觉得颇为玄幻。
“其实它不仅仅是巫族的圣物,还是检验圣女的验魂石。”
“什么意思?”顾炎城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