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的兵马还有多少?”苏浩没有太多时间伤感,他是南疆军的统帅,不能沉溺于悲伤,不过略显沙哑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难以言说的悲痛。
“殿下保重身体。”教父眼见苏浩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发青,甚至有鲜血从衣服内渗出来,忙一面抹泪,一面搀扶苏浩坐下。
一路奔波不算什么,糟糕的是路上还会时不时碰上想要拦截他们的刺客。好在有地府的人先行探路,要不然恐怕都得命丧黄泉。
“殿下怎么了?”见教父突然上前查看苏浩的身体,几人见状本来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次滚落,尤其清河郡和汾口郡的郡守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生怕苏浩有个三长两短。
不过何武倒是比较镇定,他是苏浩的兵,早已练就了流血不流泪的气魄。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两人是文官,胆子小,苏浩不好严词厉色,只能先将教父的手推开,不让他查看,同时一脸严肃地看向何武又问了一次,“撤回的兵马还有多少?”
何武反应过来,回道:“有十二万多,加上我们三个郡的守备军,一共十八万左右。”
“敌军伤亡如何?”
“敌军攻城心切,与我军在琅西城下交战不下几十个回合后损失惨重。”
“可摸清敌人的路数?”
“此人打仗毫无章法,但胆子颇大,据探子来报说是风月国的新起之秀,年纪不大。我猜应该只是个幌子,军中一定还有大人物坐镇,要不然没有这个胆子,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怕您回来,想赶在您回来之前拿下南疆。”
“猜得不错,路上收到消息,说风月国此次带兵出征的是老将封矦,而那位年轻公子正是他的儿子。”苏浩一面说,一面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道,“封侯最善攻城,你能守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
“好险,看来当时决定守城而不出城是对的。”何武唏嘘不已,要知道这封侯可不是个善茬。
据说这个人可是风月国赫赫有名的武将,年轻时随靡靡王的父亲开疆扩土,曾半月时间拿下一个小国,后来更是九进九出东篱,如入无人之境横扫东篱西南山区多个城池,听说至今还有为数不少的几个城被风月国侵占着。据说这人善于攻城,对地势险要的关卡最为拿手,因而只要有攻城战,他必是先锋,而且屡屡得手。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听说告老还乡了,只是没想到这次靡靡王又启用了他,而塞疆也果真破城了。
“呵呵,故人相见,总得要些见面礼的。”苏浩看着沙盘上的布局沉吟了一会儿后道,“怎么样?何将军,今晚咱们要不要动起来,掳个人来玩玩?”
苏浩想在对方还没收到他回来的消息前来一次突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攻城战是颇费人力的,在他们以为对方只会守城时突然换个打法,化被动为主动是个好法子。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掳人了,最好将那老王八掳来。”听苏浩说话如此轻松,两位哭红了眼的郡守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好,等我休息好了,今晚咱们好好玩一把。”苏浩在何武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转身走了,没等大家恭送去了郡守们为他准备的房间歇下。
其实苏浩之所以突然离开,是因为他感觉身上的伤口好似裂口了,血正迅速染红了衣服,只是他刻意用袖子挡着,怕吓到别人。
教父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紧跟着进了房间。
“要我说,你这逞强的脾气也该改改。”教父将苏浩强忍着疼痛白着一张脸的模样看在眼里,然后一脸没好气地将他的衣服扒开,查看腹部的伤口。
这才发现里衣已经染成了血色,褥衣更是如水洗一般,可见在路上已经裂开,但他却一声不吭。
“这点小伤,死不了。”苏浩故意打哈哈。
毒姑圣没搭理,眼睛却红了。
“我说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呀?”苏浩实在看不下去,嘀嘀咕咕道,“我又不是快死了,至于吗?”
“屁屁屁,少给我放屁,竟说些有的没的。”老人故意在手上使了点力,疼得苏浩哇哇大叫,见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悠悠叹道,“殿下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小公子着想。小公子心如明镜,他什么不知道?只是不肯说罢了,他将我赶走,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说完,也不等苏浩回应,转身走了。丢下苏浩一个人如被电击了一般愣在桌旁,魂不守舍了很久。
其实教父说的没错,若不是有教父,他路上恐怕早就没命,而羽那日说的那些话他事后想想确实古怪,所以这也是他后来将宋留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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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苏浩带着一队人马悄悄出了城。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朝风月国国军营帐而去,一路埋伏。
何武带的骑兵冲进营帐杀完一波人后没有恋战,转身就跑。封小峰见状立马率兵追赶,结果路遇苏浩率领的另一路伏兵,结果被擒。
封侯是个老狐狸,唯恐这样的偷袭有诈,遂留下大军驻守营帐,自己带少许精锐率军追赶,结果晚了一步,不仅与苏浩远远打了个照面,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活捉,顿时后悔不跌。
而南疆将士们在活捉了封侯的儿子之后瞬间如喝了鸡血,满血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