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莫名一暖,乖乖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笔,眼神专注得不像平时那个敷衍家教的样子。
南愿安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讲“武昌起义”时,她没像其他家教那样只念时间线,反而说“这就像咱们做项目时抓住关键节点,找到突破口就能事半功倍”,刚好戳中慕庆安的兴趣点。
“所以孙中山先生提出‘三民主义’,就像企业制定发展战略,得先明确目标?”慕庆安突然开口,眼里满是兴奋。
南愿安抬眼看向她,嘴角微微弯了弯:“可以这么理解,但历史事件要考虑时代背景,不能完全套用商业逻辑。”
“知道了!”慕庆安连忙点头,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连笔锋都比平时工整了几分。
慕母从厨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女儿凑在南愿安身边,听得格外认真,连她端着水果过来都没察觉。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笑着说:“愿安,辛苦你了,渴了吧?喝点橙汁。”
“谢谢阿姨。”
南愿安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时,慕庆安突然拿起一块草莓递到她嘴边:“你尝尝这个,我早上让王叔特意买的,超甜!”
南愿安愣了愣,还是张口咬了下去。慕母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心里想着:早知道让愿安来辅导,也不至于之前浪费那么多时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慕庆安全程专注,连手机响了都没看——那可是以前就算跟家教聊天,也会时不时刷一眼工作消息的人。南愿安讲完历史,又给她讲语文作文,提到“情感表达”时,慕庆安皱起眉:
“可我觉得分析客户需求也是共情,为什么写进作文就不行?”
“是,但作文需要更直接的情感传递。”南愿安耐心解释,还拿出自己的作文本给她看,“你看这篇《老院的栀子树》,写的是我小时候种的树,没有复杂的逻辑,却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慕庆安看着作文里的文字,突然想起外婆家的樱桃树——小时候她爬树摔下来,外婆就是用栀子花瓣给她敷伤口的。眼眶微微发热时,她听到南愿安轻声说:“你可以试着写自己熟悉的事,不用刻意追求‘深度’。”
“我好像懂了……”
慕庆安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外婆的樱桃树”几个字,笔尖顿了顿,又添上“和愿安的栀子花”。
辅导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慕庆安坚持要送南愿安回家,理由是“晚上不安全”。南愿安没拒绝,跟着她上了车。车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慕庆安看着身边的人,突然开口:
“其实我妈之前找的家教,我都是故意打发走的。”
“嗯?”南愿安转头看向她。
“他们讲的太无聊了,根本不懂我。”慕庆安的声音低了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只有你讲的,我能听进去。”
南愿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学习不该是件枯燥的事。”
车很快到了南愿安家门口——那是一栋老旧的小洋楼,门口种着几株栀子花,虽然枝叶有些杂乱,却开得很艳。
“我到了。”
南愿安解开安全带,拿起书包时,慕庆安突然叫住她:“明天……明天你还来吗?”
“嗯,明天下午三点。”南愿安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又回头补充,“你可以先试着写一篇关于樱桃树的短文,明天我帮你看看。”
慕庆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发动车子离开。后视镜里,南家小洋楼的灯光渐渐变小,她却忍不住笑了——原来暑假补课,也可以是件让人期待的事。
第二天下午,南愿安来的时候,慕庆安已经把短文写好了。笔记本摊在茶几上,字迹工整,最后一句写着“外婆说,樱桃树结果的时候,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摘才甜”。
南愿安拿起笔记本,看完后抬头看向她,眼里带着笑意:“写得很好,比之前的商业分析真诚多了。”
慕庆安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想把笔记本抢回来,却被南愿安按住手。“再改改细节,比如樱桃树的样子,外婆的表情,会更生动。”南愿安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温度轻轻的,“就像咱们做项目报告,得有具体的数据支撑,作文也得有具体的细节。”
“知道了!”
慕庆安点点头,却没收回手,任由南愿安的指尖落在自己手背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得像夏天的风。
慕母从书房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女儿和南愿安凑在一张椅子上,头挨着头改作文,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厨房准备点心——看来这个暑假,不仅女儿的成绩能提高,说不定还能收获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