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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聊斋]学兽医救不了苍生 > 烽烟

烽烟(1 / 2)

 哐——

宣铜赑屃镇纸猛然砸地,只消再偏一毫,便会正中堂下锦衣卫的面颊。

锦衣卫浑身一颤,立即叩道:“上公息怒!”

岑云怒极反笑:“鄢家那个会武的就算了,放出去个乡野村妇,如今竟能收不回来,北镇抚司真是越发本事了!”

“上公明鉴,弟兄们一见那鄢氏女有脱逃之意便立刻追了上去,实在是灯市上太过拥挤,这才……”

“行了。”岑云很快恢复了冷静,“既然她卸了职,暂时便也翻不起风浪。左右刘应节是跑不了了,你回去,顺着账册再拔几个刺儿头出来。”

唯一难办的,是他要如何向白先生交代。

岑云想到这里,又烦躁起来,抓起一把纸张便甩下去:“还不滚!”

锦衣卫连忙滚了。岑云兀自思忖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润笔,才写了个“父”字,便感受到一阵冷意自身后而来。

侧过脸,竟发现“白先生”正好奇地望着纸面,见他停笔还笑眯眯道:“呀,鄙人来得不是时候。”

岑云霎时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自己也是阉人,却最见不得此人不阴不阳的架势,收拾好情绪才道:“先生都听见了?”

“不难预料。”

岑云疑道:“那先生还……”

“只是不想叫她太顺心罢了。”白狐笑得慈爱,“这样也好,总是关着,哪还有精气神在。”

岑云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妖人。他状似无意地搁下笔:“刘应节已判了斩首,圣人也已点头,命北镇抚司清查其党羽。虽因战事多有拖延,大计也基本算是成了,都是先生的功劳。”

“哪里。各取所需罢了。”

话虽如此,岑云却始终没弄明白对方的“所需”究竟是什么。一个无所求的人,是不能当作同盟的。

白狐似乎洞悉一切,轻飘飘地道:“在下并非庙堂中人。无论所求何为,都于内相无碍。”

……

“我还是没搞明白。”礼部架阁库内,竹娄子手上翻动账册,嘴巴也不闲着,“宦官敛权自是好懂,只是与他九尾何干?”

婴宁坐在书架边上,身侧已摞了一大叠文书。大概是看得入定,她并未理会对方的发问。

竹娄子倒自己和自己唠了起来:“况且他们一直在朝廷内部打转,若不是突发倭患——”

“什么倭患?”婴宁这才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没和你说啊。也是,这事换了谁都不好开口。”

“所以她是为了倭患才想离开,”婴宁搁下账册,十分不可思议,“朝廷准她带兵出征了?”

竹娄子一叹:“自是不准的。没想到这丫头气性比你还大,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两人不敢点灯,室内只有竹娄子捏的一道幽光在缓缓游动。婴宁想了半天,才终于翻开账册:“我能懂她。恨极了谁的时候,是什么也顾不上的。”

一如当年她恨秦衍,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杀人的。

然而时移事易,她已许久没能那样纯粹地恨过谁了。

婴宁再开口时,声音便有些发闷:“人干坏事的借口多得很,若全往心里去便成了圣人——也就是所谓冤大头。”

“你进了趟诏狱,领悟倒不少。”竹娄子奇道,“这是一心要做人了?”

婴宁摆摆手,含混道:“领悟个屁。懒得再动脑子罢了。”

竹娄子却冲她展开一本文书:“那敢情好,能劳您费心看看这个吗。”

婴宁凑上去瞧了半晌,忽然两眼一亮:“找到了!”

竹娄子手中的是一本贡品记簿,其中正陈清了自天津至通州那趟宝船上所运的贡品细目、估值、回赐等。

婴宁越看,双眉便拧得越紧:“上面记的我都见过,的确是自广西登船的那批贡品没错。只不过……”

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暹罗象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婴宁立刻手脚并用爬到竹娄子身边,铺开她面前的那摞账册,一一看过来,又细细嗅过,这才下了结论:“这本、这本……还有这些,墨水和印泥的气味都一模一样。是同一批写的。”

“按日子算下来,中间少了两本。其余账册的气味则与这些不同,内容也多些,应当就是修改过的了。”婴宁随手抽了一本递给竹娄子,“你看看,有没有异兽的记录?”

“我看过了,有。”竹娄子道,“但我们也只见过其中几只,没法全挑出来。”

婴宁却已明白了过来:“这就够了。要将异兽洗成贡品,主客司的账簿也必须改。这些都是未改过的,按理早该销毁了,又怎么会留到现在呢?”

自然是钱章在其中做了手脚。

毕竟新旧账册从外观来说区分并不明显,若要在销毁时偷梁换柱,风险虽大,却不是毫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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