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俊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播放着施恩惠的《怒江谣》。

“……花儿不发怒哟……”

望远镜里清楚看到龙腾跃拿着手机四下寻找打电话的人。

当龙腾跃转过身，朝向高楼的时候，独孤俊雄愣了一下。

手机掉在地上。

助理草本从一边走了过来。

捡起手机，递给独孤俊雄。

《怒江谣》的歌声在延续。

“……发怒的是情郎认不出纹面女……”

独孤俊雄炯炯地盯着望远镜。

清楚看见策展大楼巨大的数码显示屏上播放着龙腾跃的画面。

龙腾跃在执导纪录片。

龙腾跃在领奖。

龙腾跃牵着马走在茶马古道上。

助理草本说：“这个策展人龙腾跃，曾经是茶频道的资深纪录片导演。”

独孤俊雄盯着大楼下的显示屏。

“从小就跟他挤一张床，害得老子都快爱上他了！”

草本说：“他这人，绝对是纪录片圈子里的顶流一哥！拿奖拿到手软！被韩国的纪录片同行当作教科书，被反复模仿，却从未被超越。如今跨界做策展，背景深得很！”

独孤俊雄笃定地哼了一声。

“他不是跨界！他是又一个独孤俊雄。只要他投了茶马古道的胎，就自然成为我的对手！最强劲的敌人！”

独孤俊雄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边走边打电话。

“嗯嗯，这次要好好干上一票了，你也一起加入吧！”

走廊中间，助理乔木在等他，情绪不高的样子。

独孤俊雄揉了揉乔木的头。

“没啥收获吧？嗨，别泄气，该做的功课我们都做足了，志在必得了。龙腾跃，我吃定他了！”

乔木讪讪地打开手机。

“也就搞到这老头的一点料，价值不大，一阵嘚啵嘚啵，是愤青老了改行说rapper了吧？”

墙上出现张中行对着记者侃侃而谈的投屏画面。

他的声音传到耳朵来，也让独孤俊雄毛骨悚然。

只听张中行在说：“茶马古道，其实是一个连接。山头的连接，商帮的连接，资本的连接，江湖的连接，爱恨情仇的连接。”

独孤俊雄盯着投屏画面上的张中行。

强烈地被吸引。

乔木看着老大不敢乱说话。

也只是怯懦地说：“他……哦，这个茶界元老说的山头？也包括我们吧？”

独孤俊雄只顾盯着投屏。

“你说呢？”

乔木小声说：“我们可是自立门户，自作山头。”

独孤俊雄的眼睛依旧离不开投屏上的张中行的脸。

“在他的格局里，山头，或许指的就是普洱的六大茶山，那是茶马古道的基因、地理、标识、风物、灵魂。”

乔木说：“他这次舍下金身替龙腾跃做总舵主，明里暗里替他站位，拼着老命做路演，比亲爹还亲！瞧这气场，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