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确实也是你粉丝，你的作品我还是有关注的。”

祁归淮撇了他一眼，没说话，没管他伸出的手，转头看向落地窗外。

果然刚刚能好好讲话都是因为工作。

六年前徐行就把握不住他生气的点，很多事情徐行都希望和他坐下来好好说，但祁归淮却总像只应激的乌龟，一感到不安全就缩回壳里避而不谈。

做工作，尤其是娱乐圈的工作，哪能是这脾性。徐行忍不住谴责祁归淮的公司这些年完全没把孩子带好，性格依然和以前一样幼稚的要命，气性大得吓人。

“归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徐行朝他微笑，语气尽可能放得平缓怕，“既然要一起工作，很多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结果祁归淮非但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反倒跟他不存在一样，没做出任何反应。

......祁归淮的经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跟杨姐好好商量过了？

什么样的经纪人能带出这样的艺人啊？在外面不会得罪别人吗？

徐行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说重话，祁归淮一直都是这种倔脾气，自己明明最清楚不过了。

“……归淮，我知道你也需要这个机会，”徐行把手放在祁归淮的肩膀上，尽可能地冷静为他分析情况，“我知道这两年Echo的团队活动减少了很多，公司想你转型演员，而新作出来之前你要尽可能地增加曝光度。”

徐行低垂着眼眸，手掌之下的肌肉较从前更紧实，岁月到底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迫使他们都在洪流里不断挣扎。

“我们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度过十二天吧？”

祁归淮终于转头看向他，没有了日落的光线，白炽灯下他的眼睛就像一片漆黑的湖面，像是在审视他，又像吞噬着某种过往，看得徐行心间莫名一阵酸涩。

同他记忆中那对柔和的眼眸千差万别。

于是，他问道。

“六年了，归淮，我们还不能重新成为朋友吗？”

屋子里安静下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一片静谧无声里，徐行仍然看着祁归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

直到祁归淮闭上眼睛。

“......我们不能。”

徐行没想过是这样的回答，刚要追问些什么，就被祁归淮一把拉开了手，攥得他手腕生疼，明显锻炼过的祁归淮拉徐行像拉鸡仔一样容易，徐行踉跄着就被他拽到了门边。

“有摄像机拍的时候我会配合你，但如果你说做朋友，徐行。”

徐行被他推到门边，祁归淮刚好高他一点，手撑在墙边留下一大片阴影。徐行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时间慌乱无措。

他被祁归淮突然而来的火气吓了一跳，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宛如一口咬下猎物的鹰，嗓音低沉喑哑，一字一顿地跟他强调。

“不可能。”

“我们回不去了。”

“这是你选的，徐行。”

像是威胁一样的话语直接刺中的徐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一时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直往脑袋上冲。

六年了还是这副鬼样子——工作和私生活分不开！事业不放在心上！

性情古怪！阴晴不定！不讲道理！一张嘴就把分手的锅全扣他脑门子上！

徐行“啪”地一声打开了祁归淮撑在他身边的手，一把拉开门，用力得带起一阵风，双眼丝毫不畏惧地盯着祁归淮。

“祁归淮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摄像头底下你装两面派！”

他背靠着门，攥紧了拳头，手臂都因为肌肉紧绷隐隐地发着抖，像头不服输的豹子。

“有个前任在，你的工作就做不下去了！”

“待播剧不播了！路人缘不要了！回头上热搜的都是你这个狗脾气！”

徐行咬着牙回他，没想到祁归淮直接被他气笑了，那一声笑像是气急了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

下一秒，祁归淮就着徐行刚刚拉开的门，一手扳住了他的肩膀直接把他赶了出去，力道大得像是铁钳子卡在他肩膀上一样，硬生生把他往外推。

“徐老师真是敬业，一点没变。”

他听见祁归淮在他背后说，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咬他一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祝你，事业顺遂。”

紧接着就是“碰”的一声关门声，震天响震得徐行脑壳嗡嗡的，漆黑的门板直摔在徐行脸上，直接给徐行断绝了骂回去的机会，只能站在门口握紧了拳头无能狂怒。

“祁归淮！你他妈只长力气不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