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抬手，挑了一枝坚硬又笔直的攀下来。季常殷饶有兴味地看着，上前替她压住枝头。

“咔吱”一声，枝桠折裂，叶又稀落落撒了一片。

林虑握着刚攀折的枝干，俯身，将其插入锁眼。

屏息凝神。

她轻轻转动，小心翼翼地触碰、感受。

像是在触碰落尘的过往。

“好了！”

一丝小激动。林虑把插在锁眼里的树枝拔出，开了锁，拉动铁门——

她率先踏上台阶，随即邀功一般扭头看向身后的季常殷，“来呀！”

季常殷扬唇，“来了。”抬步跟上。

一级一级楼梯走上，三楼的真面貌逐渐显露在两人面前。走廊尽头是一扇小门。原本的许多间教室被打通，合并成一整个极大的空间。

门被锁住，开不了。

林虑眼里露出遗憾，“这种锁我可开不了……”

她抬眸望向季常殷，“不如咱俩去天台转转？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季常殷拦住她欲抬的脚步，“我什么时候让你空手而归过？”笑，“开不了才对呢。你知道这儿现在是干什么的吗？”

林虑坦言，“……不知道。”

她入职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好好听庄舟的介绍，也不知道庄舟的介绍有没有覆盖到这里。

“这儿现在是校史陈列室，”季常殷将手揣进兜里翻找，拿出一小串钥匙，提在指尖，“要能让你随随便便给开了，才有鬼了吧。”

递给林虑，又笑，“请大小姐出来，自然是鞍前马后，思虑周全。”

林虑接过钥匙，顿了顿，也笑。然后开门。

“吱呀——”的一声长响。

校史陈列室里的灯光不亮，或许昏暗的灯光更能营造厚重的历史氛围感。进门之后，入目首先是尚城实验的简史，还有校名、校徽、校歌这些的简短介绍。

接着后面的，是一廊长墙，墙上书有具体的历史，包括实验的起源，其实是战乱时期几位实业家联手创办的私立学堂，后来历经战火几代沉浮，又被政｜府收编改为公立，一直处于全市领先地位。

墙的末尾则是校歌歌谱和校徽手稿，包括私立时的校歌和后来新编的校歌，手稿则是展示了十几版甚至几十版当年设计校徽的图纸，无一不精美。

对面的墙壁上是历任校长、书记、副校长等人的照片生平，许多都是有才有学的“名人”。

林虑手指轻轻抚过墙壁。她还记得，她们读书时的那位校长是一位女校长，好像姓……荀？

视线在一个名字处停下。

荀，於，知。

对上照片上慈眉善目的眉眼，仿佛能追忆到少时，照片上的人站在主席台上，笑意盈盈地讲演的情景。资料上的生卒年份已经被补充完整，去世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儿。

林虑视线微滞。

总感觉“荀”这个姓，她好像在哪听过……

目前视线所及的这一块小地方，倒比其他干净得多。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有人来过了帮墙上人亲扫的。

“林虑。”

有人唤她。

她无心再想其他，转过身往中间的几组玻璃柜望去。玻璃柜里面是历届学生老师获得的荣誉、奖状。

细细看去，还可以看到季常殷初三那年参加的省级英语作文竞赛，获得的特等奖奖状。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边角已经泛黄。

“季常殷，”林虑轻唤对方，“你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