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侧短短的一段廊,光像被人用手抚过。
沈知砚把耳塞盒放回置物格,旁边很小的一张便签:“干燥已换|遇噪自取——不署名”。
他转身的时候,看见江晚在台口站了一会儿,像在确认一种看不见的边界。
“明天会很好。”他说。
“因为我们不抢。”她答。
两人的声音都不大,却像把地面按实了一寸。
“还有,”他顿了顿,像在黑板右上角写日期那样平稳,“做得很好。”
她点头,把这句像针一样别在纸角。
——
返宿之前,林栖从灯桥下来,把一张小卡片塞到江晚掌心。
卡片正面是灯位简图,背面只有一行字:“光跟你走。”
她没有说“谢”,只是把卡片与自己的小本摞在一起——让行为落在行为上。
橘团跟着众人出了礼堂门,又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空舞台,像在确认:一切已归位。
它把尾巴竖直,像一支小旗:今晚到此。
——
寝室灯灭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技术复盘的补充说明发到群里:“终端日志封存|黑场线路复检通过|入场秩序联动完毕。”
唐弦在下面回了两个字:“到位。”
“日晒半寸”紧接着留了一个“。”——像把话在最该落的时候落住。
江晚把小本翻到最后,写四行:
“分贝进袋;
黑场会呼吸;
光跟人走;
第一口气,先放到位。”
写完,她把笔横过来,在页角点了一下——一个轻得听不见的拍。
窗外很远的海声像在纸背后缓慢行走。
她合上本,躺平,四拍吸、四拍停、四拍呼。
整个校园像一张被人从四角抚平的纸:
风伏在边上,灯伏在幕里,
明晚,等他们一起把第一口气,
安安静静地放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