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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1 / 2)

 魏洵生出后悔之意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他发现寒冬腊月的,多个小孩缠在身上,居然也能捂出满身的汗来。每日朝参算是魏洵处在京中的常态了,不过十日一休沐,今日他难得清闲,便也有心逗弄逗弄小孩,抬手戳他的脸:“跟个蒸笼似的,今夜回去睡。”

俞森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这话硬生生清醒过来,瞪大一双黑眸。

俞森这张脸的威力魏洵早就领教过了,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没有底线,刚对上那目光便忍不住退让,换来俞森委委屈屈,软磨硬泡以及紧缠不放。

无法,魏洵只得带小孩出门,散发一下他无处释放的活力。

“果真要到年关了……”魏洵抬眼四处看了看,指给俞森:“过年的小玩意儿可多了,那个灯笼最亮,等夜里挂满了街坊红艳艳的可喜庆!”

“那今晚能看到吗?”

“啊,今晚还不行,你得数着日子,再过上七天。”

俞森默默低头记下,末了忽然又问:“那,葛童说的过年是什么?”这可把魏洵问住了,连带着对小孩的愧疚一齐从心底奔涌而上。

嘶……渠羽人不过年啊。

“过年吧,就是热闹,漂泊四海的人都要归来,年三十一家人整整齐齐,放灯祈愿啊这些。”魏洵思考半晌,发现自己对过年一词实在不敏感,憋了半天也没想起有什么习俗,只好给俞森笼统地解释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这个,还是葛童明白得多些,你去问他,初一到初八花样指定不少。”

俞森奇怪:“魏哥,你不过年吗?”

“过啊,但一相比较,如你这般大的小孩儿更喜欢过年,也可能每年宫里都挺忙,我错过了好些也不一定——”魏洵发现再聊下去,可就连家底都交代光了,赶紧尴尬地挠头:“走!看看那边剪纸去。”

剪纸在景顺年间就相当受欢迎,挨家挨户都贴,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纸灯,大户人家才愿意出银子买来挂在宅邸。

剪纸样式还杂,好些个民间高手照着样貌就能剪出栩栩如生的人儿来,看上百次也觉新奇得紧。魏洵就爱看,乐呵呵地掏出银子想来一个:“小摊主,你看我好剪不好剪?”

剪纸摊主是个十来岁左右的男孩儿,两只耳侧扎着细辫,一摇一晃像个活灵活现的摇鼓儿。那男孩儿一见魏洵,立即咧开嘴笑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官人生得真是极俊俏,想来剪出的纸人儿也是相当精美的!”

魏洵当场被夸了个外酥里嫩,揉揉冻红的鼻头。

挺心疼一小孩儿。

这边儿正其乐融融呢,那边儿却有人黑了脸,俞森转头要走,突然又折回来要了几叠红纸。

养孩子之前,魏洵可从来不觉得这是件难事儿,直到回府后,看见俞森在铜镜前拿着把剪刀,只顾着折腾手中的红纸,理也不理他时,魏洵愣了个结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接手的是个心思细密,正值少年的异族男孩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说不理人便不理人啊!

连平日在小皇帝面前开口就来的训诫都失了效,一个字也崩不出。

陈秋左手是笤帚,右手是个将军的剪纸,脑海中五味杂陈,愣是不知道怎么执行“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个命令,想再问问,他们将军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一时相当进退维谷。

俞森听魏洵过来,愤愤地关了卧房门,闷声剪纸。

真是奇了,那男孩儿先前从未见过魏洵的脸,需要时时照着他剪,怎么都能剪得惟妙惟俏,自己一闭眼就能在脑中浮现出那人的样貌,动剪时却只见稀碎的纸片,终究是他……没能力罢。

俞森想。

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

天遇不测——魏洵还没来得及想出哄人的法子,就被手忙脚乱得叫去了许杳府中,进了府,风尘仆仆地卸下斗帽,被许杳拉进书房,方知事情严重。许杳从他进来脸色便铁青着,看也不看他,只顾对着屋角燃烧的火盆,沉声说了一句:“狼王归来,大冥将覆。”

“不可能。”

魏洵脸色顿时也黑了。

那狼王指的是匈奴老单于蟾偃,早在几年前就被魏望打残了腿,即便是侥幸苟回了老家,现在也八十高龄了,哪儿来的精力惦记他们北冥江山呢?

但许杳神色太笃定,或者说太担心重蹈覆辙,让魏洵也放松不下神色来。

“老单于四体不勤,这几年抱残守缺的早没了那个能力……况且我爹本就没给他留后路,要不是蒋永恩从中作梗,现在早听不到他的信儿了。”魏洵语气恨恨,抬眼看到许杳脸色紧绷,一点没有松懈的迹象。

“你说当年老单于,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

许杳的声音渐渐转为疲惫: “今天在街上我看到一队人马,打头的服饰奇异,像大漠那边儿的装束。这支队伍的最末尾就跟了个年轻人。”

魏洵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太像了,差点都以为是老单于重返年轻了。”

魏洵彻底忍不住,抓着他道:“那个年轻人,就是老单于的儿子。”

“不知道,难说。”

许杳缓缓靠回了椅子上,眉眼深邃,一口气就宛若叹出了满头白发,疲态尽显。

“当年,你父亲魏望打退狼王大军,可耗费了不少心血。最艰难的时候三四天吃不上一口东西,打得焦头烂额难舍难分。他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甚至要跑到当地的百姓家里讨吃食,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就是终于把狼王赶回了大漠,人也不行了……所以你明白我心里的诸多担扰吧。”

魏洵自是明白,许杳怕北冥的大好河山哪怕有半块不属于他们自己了,落到别人手里了,成一堆残山剩水。

更怕的是他出什么意外。

许杳失去了魏望,不想再失去他了。

“许叔,先放宽心,我叫雁北军紧密堪察,跟着那队人。”

许杳揉着眉心,点点头。

魏洵回府后立即安排了几个雁北亲军,警惕三日,依然风平浪静,没什么动静,再往后推去,这事便只能先作罢。

倒是魏洵对俞森越来越放不下,他心里不愿俞森被卷进来,但在将军府这风口浪尖处,卷不卷进来不是他说了就能算,俞森是该有自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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