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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入蛊戏 > 荣归

荣归(1 / 2)

 打今早起,魏洵便觉得脑海中有许多纷乱的声音,总是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其中就能听见李温、许杳,还包括了俞森……这些声音盘踞在大脑,久久不散,但难得有着同一个背景——女人的尖叫和哭诉。

他使劲晃了晃头,竞然硬生生晃出了一幅画面来,丛林滋生,蛇虫肆意,明明是初冬的天,却让他感到又湿又热,潮气直涌天灵。

魏洵低头,发现自己手握七尺寒剑,再忍不住四下扫视,蓦然看到堆积成山的尸体。

他踩过被血染红的土地,拨开草叶,看到那个女人。莫名记得清楚,手中的长剑如何穿透了女人的胸口,红血飞溅,斜在他的脸侧,林中惊出一片飞虫,幽蓝的光泽耀眼又夺目,接着是一阵诡异的翅膀拍飞声。

魏洵甩了下长剑,几个跨步跃上小丘,往树林深处而去。

那里有一个孩子。

浑身上下缠满了藤蔓,双眼紧闭,毫无生气。魏洵顿了顿,走近那孩子身旁,立住了。

真可怜,像是要死了。

男孩头顶上的血蔓延到了脖间,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蓝光,那是一种形状诡谲的蓝纹,幽幽地散发出微弱色彩。魏洵不怎么陌生,这是渠羽人的标志。

皇上下令要赶尽杀绝的渠羽人。

魏洵伸出手想将他拉出来,受到了藤蔓的阻挠,越来越多,蜂涌而至,坚持不懈之下,最后终于如他所愿。

他不知所措地背着少年站在林中。

“俞森……”

魏洵大梦初醒,坐在榻上好久才缓过来,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枕戈待旦的草丘营帐。

“……”

直到门外传来陈伯的通传,魏洵方才回神,套了件外衣,坐在床沿上喊道:“陈伯,别让做早膳了,赶紧备马车来。”

将军府意外清贫,院里没多少花草,就是随处可见玄黑的盔甲,让人摆开还没来得及收拾。烟火气也少得可怜,零星剩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仆,和做做花活的丫鬟。当然,这不是李温苛待他,先帝景顺在位时期对魏老将军是有几分敬意,可惜忧其国之利器有日也会变成凶器,相比朝中其他大臣,府邸也就寒酸了些。

到了魏洵这儿,李温有意偏赏,却被他全部打包退回,宁可留个清贫的将军府。

除了膳食交由老仆打理,魏洵其余事喜欢一律亲为亲为。可此时魏洵看着镜子,就是觉得哪儿哪儿不合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哎你,你过来。”他只好叫住窗外一个经过的小丫鬟。

“将军有何吩咐?”

“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绑歪了?”

丫鬟慢慢眨眼,细看了看,道:“好像是有点?”

魏洵“嘶”了一声将发带扯下来,如墨的长发散在了身后。朝那小丫头招招手。“你帮我,怎么神气怎么绑一下。”

陈秋招呼人将马车停在门外,心里还惦记着将军的催促,急匆匆地跑回院子,结果看到魏将军还在心热地摆弄自己的头发,顿时哭笑不得。“将军,马车在外头了。”

“好。”魏洵起身,末了又看了镜子一眼,惹得丫鬟轻笑:“将军人长得好看,怎么绑都别有风味!”

魏洵脸一红,想说点什么,却难得磕巴,心里暗骂自己的做法好笑。但这次他跟俞森不告而别,心里正愧疚呢,这不是琢磨着给俞森留下点好印象,别让他觉得自己压根儿不重视他。碎叶到京城也算有小一段距离,离那晚与皇上商议已经过去了数日,昨夜许杳突然派了士兵通传,说今日便到,魏洵这才打算整装整装,去城门口做个迎接。

心里有了挂念的人,这动作自然而然就快。

魏洵跃下马车时雁北军还不见影子,倒是城中百姓熙熙攘攘围了一圈,扎堆议论,脸上无不充斥一副惊喜神色。

“没想到咱们雁北军这么历害!北上才几月,就打得那帮蛮子不敢作祟。”

“可不,要我说得是魏小将军有才,听说他手握九尺大刀,十里开外那是直取敌军首级!能捅出这么大一个血窟窿……”

说得跟亲眼见过一样。

魏洵眼角一抽,心虚得撇了撇嘴,心想血窟窿不至于,被乱箭射成马蜂窝子的倒是有。

“轰”的一声,九重宫阙大开,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与车马运驾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瑶瑶传来。这队首隐约见一人——许杳身着直襟上衣,腰系绦带,一手按着身侧的配剑,一手扬起缰绳压慢队伍速度,缓步进入城中。

人群立即有人高喊:“是许副将!”

葛童闻言按过缰绳,隔着马用胳膊肘顶了顶他:“高低我也得整出点名堂,做个副将试试,听着太威风了!”

“我死了就是你的。”

许杳照旧丧着张脸,不耐烦地将马头往旁边调了调。

瞿景鸢掀开车帘瞥到二人斗嘴,心说无趣,这刚一挪视线,便瞧见人群中高挑的少年郎,神色动了动。哟,魏将军人靠衣着,居然穿了个蒲青常服把自己整的这么嫩。

有些时日没见,瞿景鸢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感慨。

当年她刚动身下山时,魏洵也是如此一身蒲蓝装束,兴冲冲央求她留下来。她当时怎么也想不到,看着年轻稚嫩的少年背后是魏家军一系的庞大兵权,已经率兵西征,在得胜回朝的路上了。

队伍行进的愈来愈慢,冬日的冷冽里百姓们难得热情高涨,拥护着不肯散去,一路跟随到了抱月台。

抱月台也并非是个高台,而是个搭建了石塔的墟场,与城东的散金台相对,寓意阴阳相衡,万事亨通。不过魏洵不太能看得上,毕竟这两处塔台是李温登基初年改国号为嘉乐时建设的,主意就出自于那些表面拥护新帝,暗地玩弄权势的佞臣,林林总总使过不少绊子。

魏洵觉得他们哪日不再兴风作浪了才真有可能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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