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闻得此言,心有所思,侧目向那少年望了一眼,未再作片刻停留,转身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快步奔去。
“阿爹,大伯父,你们在院里忙啥呢?”
沈晋卓闻声抬眸,“我正和你大伯父商量怎么布置沈府,明日你堂姐的郎婿要来了。”
“堂姐的郎婿?”沈宁好奇之色溢于言表,“我怎的从未听大伯父提及过呀!”
沈昌珉解释道:“羽柔自小就和国公府缔结了婚约,只是我们沈家迁离京都后,这些年往来稀疏了些。前些日子,陛下颁旨赐婚,这才又有了联系。”
“原来如此,那恭喜大伯父啦!我先去找祖父咯!”
沈宁嘴上说得乖巧,实则并非在意沈羽柔的婚事,并且她极其不喜沈羽柔和她的母亲,她们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处处拿自己与沈羽柔相较。
什么沈羽柔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反观自己,就只晓得成天与那些死人打交道。在她们眼里,大概就是个不入流的怪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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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祖父。”
“五丫头,莫要这般毛毛躁躁的,先喘口气儿,有何事慢慢道来。”
“这不是着急嘛!”沈宁边讲边把盛有粉末的瓷瓶与记录簿呈到沈伯儒面前,“祖父,宁儿实在不知这是什么,只能将它们带回来,让祖父您瞧瞧。”
沈伯儒接过并查看,双眉拧紧,“宁儿,这粉末甚是怪异。”
“祖父,您可知这是何物?”
沈伯儒轻捋长须,表情严肃:“这白色粉末,就我所悉,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名为‘醉心草’。它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此毒极为狠辣,少用则上瘾出现幻觉,多用便在不知不觉中取人性命,且中毒症状并不显著,若不仔细勘验,极难发现端倪。”
“醉心草?这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毒药。那祖父,这‘醉心草’通常会在何处出现?又会是何人使用这种毒药呢?”
“此毒鲜有人知其出处,一般多在江湖中,被一些心狠手辣的门派之人所用,可如今在城中出现,此事恐怕不简单呐!”
“祖父,今日我归来时,看到赵府几十口人一夜暴毙,会不会跟此毒有关系?”
“赵府一事整个明州城传得沸沸扬扬,我在家中也有所耳闻。倘若真如你所言,赵府的人都死于这毒下,那么明州城必有大乱。”
沈宁心底泛起异样之感,她总觉着赵府的案子和那一连串中毒事件有关联。
“祖父,我想去赵府瞧瞧。”
“宁儿,天色这般晚了,还是不要外出为好!吸血鬼虽属传言,可你身为女孩子,夜间外出着实危险。再者,赵府被县衙的人围守,你即便去了也难以进入,不妨待明日再行思量吧!”
步出门扉,沈宁未听从沈伯儒的叮嘱,转身跑了出去。
夜晚的街巷分外寂静,仅有数盏黯淡的灯笼晕出昏黄光晕,赵府门外站着几名衙役值守着。
沈宁悄然潜行至赵府侧墙旁,凭借自身敏捷的身手,顺利地翻墙而入。
入得府内,看见庭院中尸骸横卧于地,房梁上悬吊着几具面目狰狞的尸首,水缸里也漂浮着数具肿胀变形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