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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休宁 > 第 5 章

第 5 章(1 / 1)

 她浑身血液似乎都冻住了,猛地回头。

两个穿着皮甲、腰佩弯刀的侍卫,不知何时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眼神冷硬,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些松散兵痞的模样。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目光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扫过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生硬的汉语说道:“你。跟我们来。”

楚休宁的心脏疯狂地擂着胸腔,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被发现了?要被抓回去了?还是更糟?她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站稳,脸上努力维持着麻木和茫然。

那侍卫见她不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三王子要见你。现在。”

另一个侍卫已经侧身,做出了不容拒绝的“请”的手势,那姿态分明是押送。

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她看着那扇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触碰的自由之门,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冰疙瘩,又冷又硬。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跟着那两个侍卫,朝着与那扇门相反的方向、朝着府邸更深更核心的院落走去。

她被带进一间更显空旷、陈设也更冷硬的屋子,像是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屋里烧着火盆,却比外面更让人发冷。一进门,身后的侍卫便毫不客气地在她膝弯处重重一踹!

她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噗通”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骨磕得生疼。

阿史那刹逻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看着窗外被积雪覆盖的庭院。听到动静,他并没有立刻转身。

领路的侍卫无声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静得能听到火盆里炭火轻微的噼啪声。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没什么温度。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月藏寺里,没一个人认得你的画像。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心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嘎嘣一声断了。一股破罐破摔的横劲猛地顶了上来,反而冲散了那点无用的恐惧。

她慢慢地抬起头。一路被带来的寒气还没散尽,脸颊冻得发僵,却对着他,极其缓慢地扯动嘴角,拉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那可能……”她的声音有点干涩,语调却飘忽着,带着点认命般的茫然,“是您……找错地儿了罢?”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冻得通红、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垢的手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打小没爹没娘,是寺后头杂院里一个瞎眼婆子用剩饭喂大的。没名没姓,也没进过正经大殿磕过头。您说的画像……画的怕是哪位福厚的贵人,怎会是我呢?”

阿史那刹逻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嘴角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又碍眼的玩意儿。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步像踩在她心口上。他一直走到她身前,黑影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没有弯腰,只是垂着眼皮看她,像看一只跪在脚边的猫狗。

“嘴皮子倒利索。”他声音低下去,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和审视,“庙里是有那么个老瞎子,哭哭啼啼地说她捡的野丫头两个月前走丢了。”

话音未落,他毫无预兆地突然伸出手,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冰凉粗糙的手指直接探入她腰际单薄的衣衫内里,精准地一勾——

那柄她偷藏了许久、贴着皮肤温养着的小巧匕首,瞬间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啧。”他捏着那把小刀,在指间随意地转了个刀花,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他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那点要笑不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还是个贼骨头。”

他捏着刀,开始绕着她跪着的身躯慢慢踱步,靴声在空旷的屋里回荡。

“偷我军营里的东西……”他声音不高,却像毒蛇吐信,擦着她的耳廓滑过,“按规矩,该剁了这只手。”

他停在她身后,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能感觉到他俯下身,冰冷的铁器带着他指尖的温度,轻轻地、威胁般地贴上了她侧颈跳动的血管。

“不过,”他话锋一转,气息喷在她冻得发红的耳根上,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我给你条活路。”

“去为我办件事。”

他手里的匕首微微用力,冰凉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办成了,我放你走,让你回去跟你那瞎眼的老虔婆团圆。”

他猛地站直身体,颈侧冰凉的刀锋随之撤离。

“有件差事,给你。”

他重新踱回她面前,死死钉住她的眼睛,每个字都砸得清晰无比,不容错辨:

“到晟国长公主身边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她亲口说,要嫁给我。”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在谈论天下最荒谬的笑话,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逡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懒得戳破的戏谑。

“听懂了吗,阿宁?”

楚休宁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颈侧被刀锋压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和隐隐的刺痛。她喉咙发紧,一时发不出声音,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但就在那一瞬间,在她低垂下去的眼眸最深处,一点幽光骤然亮起,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锐利的光彩。

心头那块压了许久、怀疑他早已识破身份的巨石,在这一刻轰然落地,碎成齑粉。原来他并未看穿。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讽刺意味的松弛感,混着冰冷的后怕,悄然蔓延过四肢百骸。

至于那个顶着她名号前来、命运未卜的替嫁公主……

她比眼前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男人,更迫切地想要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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