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朱瞻埈和朱瞻墡之间闹了别扭。
事情是这样的,朱瞻埈像是属夜猫子般,每当晚上夜深人静众人沉睡的时刻,他就从床铺底下掏出一本泛黄斑驳的书拿出去点灯熬油地偷偷看,他蹑手蹑脚地以为同屋的朱瞻墡不知道,其实非也。
当然两人的矛盾并不是耽误休息啦、生活习惯不同啦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具体来说是这样的,隔三差五呢,吴管事就会差人来给皇孙们换洗床铺,这天小宫女们又来撷芳殿日常清扫。
恰好,朱瞻埈在外溜达完回来,正好看到屋子里有个人在给自己换床铺,这宫女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只看的到红色的发带和脖颈雪白雪白的护领。朱瞻埈贼胆横生,趁宫女不注意,猛地扑上去,一把扯掉小宫女的发带。小宫女平白无故遭殃,吓得大声喊叫,朱瞻埈怕被别人发现,赶紧捂住她的嘴,“求求你了,别叫了,别把人给招过来。”
这时,朱瞻墡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二哥抱着个宫女不放,还呜人家的嘴,当即把二哥扯开。
看着人走远了,朱瞻墡开始数落朱瞻埈,“二哥,你这是在干嘛,小心被人告状到爷爷那里。”
朱瞻埈自然知道宫禁森严,婚前皇子皇孙严守男女大防,他就是想捉摸下,仍是嘴硬道,“干嘛?爷爷眼里只有大孙子,连媳妇都给领来了。”
朱瞻墡还真的无法理解朱瞻埈的脑袋瓜子,“二哥,你要是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用在读书上,爹也不会说你了。你应该庆幸爷爷没盯上你,爷爷可没爹那般好脾气。”
朱瞻埈生气极了,叫嚷道,“你也来教训我!”
朱瞻墡不理,只是从此以后,来撷芳殿清扫的变成了老太监。
经此一事,朱瞻埈感觉脸上无光,有心报复,每天晚上都要亮亮嗓子狼哭鬼叫地吼上一出戏,聒噪的让人捂着耳朵都受不了。
朱瞻墡也不再搭理,索性去找大哥朱瞻基去了,他知道他大哥正在南苑校场练兵。
连着几日,朱瞻埈只能逗逗那些小不点的弟弟,他浪名在外,奶妈保姆都盯得紧,朱瞻埈感觉甚是无趣。
孙敏成知道朱瞻墡最近都在和皇太孙在一块儿。朱瞻基忙于练兵,几乎日日都要住在南苑了,难得回来,太子妃很心疼,隔三差五就亲自下厨给儿子做顿好吃的,孙敏成帮忙打下手,再跟着吴管事把饭送过去。吴管事每日忙于东宫大小事务,她也很乐意有孙敏成帮忙,每日她只需把饭送过去,就径行回宫,其他都交给孙媛,孙敏成陪着皇太孙吃完,再把餐具带回来。
这日下午,孙敏成又跟着吴管事来南苑送饭。
吴管事一行人在校场外候着,校场上行伍列队、长枪飞骑来来去去。
左等右等,还不见有结束的样子,吴管事对孙敏成说道,“孙姑娘,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嗯,吴管事有事要忙就先回吧,我在这看着。”
“姑娘可要看好了这攒盒。”吴管事叮嘱道。太子妃之所以要让她亲自来送,无非是怕这饭菜被有心之人做了手脚。
“吴管事放心,这攒盒我亲自拿着,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孙敏成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在宫里也听过不少传闻。
吴管事走后,孙敏成还在校场外等着。她踮起脚就这么看着那人,也不觉得时间久,也不觉得累。
沙场上的少年,英姿勃发。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斜照,校场上人才散去,孙敏成拿着手帕给朱瞻基搽着额头上的汗,朱瞻基笑着任由她,闻着她袖口飘出来的清香。
朱瞻基领着孙敏成,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饭菜估计都凉了,我得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让陈芜和金英去热就行了。”朱瞻基拉着她,“我们一起吃,你快来陪我说会话,都五天没见你了。”
两人坐在屋顶上,数着夜空中的星星。
“过不了多久,爷爷就要正式检验我练兵的成效了。”朱瞻基说道。
孙敏成想起那天家宴皇太子殿下的兢兢战战,脱口而出,道,“皇上他,似乎很严厉。”
“嗯?为什么这么说。”,朱瞻基问。
孙敏成犹豫着要不要把家宴那事告诉他,想了想,还是不说了,童夫人叮嘱过在宫里最忌讳多嘴议论,“没有,我猜的,我想皇上可能是一个很严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