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无衣又是一剑刺来，师父着急地指挥着金婵闪避。金婵心中一暖，当即横剑格挡。

这一剑用力太大，将金婵与李无衣都震开来。

不过李无衣明显反应更快，刚站稳又举剑刺来。

这一剑又快又稳，方向正中要害，等金婵反应过来，剑锋已离得不远。

看台上传来阵阵抽气声，师父师母见状，都不约而同地大喊：“金婵！金婵！”

金婵回过神来，迅速站稳，见剑尖已至两步之前，当即运气，使出沉水功。

沉水功，能化解对手尖锐之锋芒，以气运于剑身，剑与身体连为一体，以游鱼之姿行剑，缠绵于对手的剑身。

金婵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却感觉气息暴走不受控制。当金婵举剑刺来时，李无衣原本镇定的神情变得震惊。

金婵听见自己的喘息十分沉重，她索性一翻手腕，将这一招使完。

李无衣瞪大了双眼，正想格挡，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当即闪身堪堪避过。这一避却出了意外。

只见金婵身形奇快，不似常人，这一招已停不下来，一剑越过李无衣，刺向场边尖叫的小师妹。

刺完这一剑，金婵再也站不稳，喘着粗气，头晕眼花，耳鸣嗡嗡。

“金婵！金婵！你！”

耳边传来何玉的怒骂声。

金婵茫然地抬头，先是看见李无衣震惊的表情，然后是何玉哀嚎而愤怒的脸，然后是跪在地上的师母，然后是她的小师妹。

小师妹被分成两段了，拦腰斩断。看见这血腥的一幕，金婵忍不住尖叫一声，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了。

小师妹双眼仍瞪得很大，但腰以下的部分已断开，血溅满了半个习武台。

金婵低头看看自己沾满血的剑和手，茫然地想：是我干的吗？

好像是的。

接着外界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耳朵。有尖叫声有怒骂声，从看台上如沸水般滚滚而来，吵得人耳朵疼。

更多的声音，是近乎惊恐的声音：“邪术！是五步穿杨！”

什么五步穿杨？

金婵看着周围一圈人对她避之不及，远远地把她围在了习武台中央。

自己使的明明是沉水功？沉水功怎么会有攻击的效果？怎么会把师妹……？

刚刚电光石火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只有何玉歇斯底里的呐喊，和师母连绵不绝的哀嚎格外明显。

还有师父颤抖的声音：“金婵！”

金婵猛地抬头，去看师父，却又看见了地上的一大摊血迹，她想看看师妹，但又不敢。

师父越过众人，步伐不稳地朝金婵走了两步：“你答应过我的！你不是说你再也不敢了吗！”

答应过什么？答应过再也不偷看邪术的书籍，再也不与邪术产生瓜葛。

可是她有吗？

金婵看着师父摇摇晃晃的身形，心中痛苦又悲凉：“我没有……我使的是沉水功……”

“你还在撒谎！那是五步穿杨！”

这个刚失去两个女儿的父亲，喊完这一句，便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金婵脸色煞白，起身想扶他，却被人死死按住了肩膀。

她茫然地回头，见两个武当派的壮汉，正拿绳子把她绑起来。潮水般的嘈杂声倾泻而来，金婵怔怔地被人拽起来，穿过愤怒吵闹人群，向山顶的秀钟殿走去。

金婵不断地回想着，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失手杀了师妹。是别人在诬陷她？还是事实如此？

她被人推着向前走，踉踉跄跄，却遍体生寒。在这种大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邪术杀人，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