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一行人前往武当山习武台。
沿路都是参会的各派人员,有几十个聚在一起的大派,也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的。各色服饰,各种神态,沿着山路蜿蜿蜒蜒,熙熙攘攘。真可谓齐聚天下英豪。
快步走在路上,金婵心情也不自觉高扬起来,把昨天晚上何玉的异状和自己的猜疑抛之脑后。
习武台是武当山上一片广阔的空间,周围一圈设座,如同一个大盆。站在习武台中央的人,抬头一看,便只能见黑压压一片全是人,自然生出一种压迫感。今日习武台上山风咧咧,四周挂着的火红旗帜上金色“武”字迎风招展,掀起一片炽红,盛状空前。
今日初赛在下午,上午主要是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
金婵并未见过如此壮观景象,只觉得站在数千人目光下抽签十分难受。她随意抽出一签,赫然是:李无衣。
灵风派的座席上立刻一阵波澜,金婵皱了皱眉,李无衣从小游历,武艺高超,自己八成是输了的,她转头去找李无衣。
李无衣站在她的斜后方,正在和华山剑派的自来熟小师弟何玉说话。她见自己被抽中,并无波澜,冲金婵点了一下头。
何玉和金婵都皱了皱眉。金婵皱眉是因为何玉,刚抽签时一直没找见他,原来是在和李无衣说话。看来这两人当真很熟啊……
何玉皱完眉则直接辞了李无衣,来找金婵。
“师姐,你不要和李无衣打。”
从昨天晚上开始何玉就是一幅莫名其妙的样子,金婵不爽,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拒绝:“我抽的是李无衣,况且,我也未必输。”
何玉道:“我去和她打,这一签就当是你代我抽的。”
这不容置喙的语气终于让金婵忍无可忍:“何玉,凭什么啊?昨天晚上你不让我出房门,今天又莫名其妙扰我比赛,连句解释也没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何玉不再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好像和她多说两句话都碍事一般。
金婵刚把火发出来一点,又全憋回去了。一扭头,何玉竟又去找李无衣了,似乎在叮嘱她什么,偶尔漏出几个字,什么“格外小心”,什么“勿被她伤到”。
金婵不想听,也不想再待了,穿过纷乱的人群快步走出习武台。
人群纷闹终究只在那一片地,多走几步,喧嚣声便小了很多,等金婵走到居住的院落,只能隐隐听到山巅打鼓的声音。
金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从衣袋里摸出那只黄色的木雕小虎。
小虎雕得并不精细,坑坑洼洼勉强成型,但是一对黑色的圆眼却活灵活现。金婵仔细地端详了一会,把它放在了桌上。
也没有必要一直带着吧。
下午,第一轮比赛开始。
金婵抱着剑站在习武台边,看着台上两人跳跃的身影,渐觉无聊。她仰起头,去找师父他们,却先看到了何玉。
何玉竟坐在灵风派的位置旁,仍和李无衣在说着什么。
李无衣心不在焉,低下头擦着自己的剑,时不时点点头,算是回应何玉。
见此场景,金婵皱了皱眉。怎么看起来像是何玉认识李无衣,但李无衣不认识他呢?何玉也不是这么自来熟的人啊?又或者李无衣一向如此无礼?
想到这里,金婵又升腾起却李无衣的厌恶。
不过容不得她细细揣摩,李无衣便收起剑向台下走来,金婵才猛地意识到马上要到自己了。
李无衣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登上习武台。金婵却紧张得手心冒着汗。
无怪乎此。
李无衣的武功毫无疑问更胜一筹,但金婵最近也勤加练习,况且刚给何玉放过狠话,她仍想放手一搏。
正式开始。李无衣一剑刺来,金婵虽迅速闪身,却已暗暗心惊。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李无衣出剑迅速利索,却又极具攻击性,几招下来,已把金婵逼退十几步。
不是金婵太弱,是李无衣实在令人惊喜。看台上原本心不在焉的人都被李无衣这几招精彩的剑招吸引,竟不知灵风派中有这等青年翘楚。
灵风派掌门在骚动中摇着扇子。李无衣几年不露身手,便是要在此次大会一举成名。
金婵不再管外界骚动,凝神应对着李无衣,连翻手腕,剑光流窜,如鸟羽翻飞。
这是金婵自己想出来的招数。
李无衣没见过这招,应对不及,被一剑挑破半个袖子。当即便有人喝彩:这一招实在是漂亮。
师父师母见是徒弟比赛,早都从看台上下来了,带着小师妹站在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