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问讯的小何走出审讯室迎头碰到一身正装制服的愿随，

“愿队，刚开完会啊？”

“嗯。”板正挺拔的人伸手刚扯松领带，长舒一口气，轻轻应声。

“刚审完一个，排除嫌疑了。不过阴差阳错抓了个专偷老人钱的惯偷。”

“另一个呢？”

“死者表姐啊？一会儿就审，你来不来？”

“来。”

坐在对面的女人一脸素净，安静温婉，眼睛盯着桌面。我蹲下去看她的脸，试图寻找一些破绽。表姐还是那个表姐，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哪怕在这审讯室等待未知的拷问，也像是在咖啡厅等咖啡一样悠闲放松。

小何和愿随推门进来时，表姐微微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几度。

小何照常担任记录的角色，愿随照常安静地等小何开场。

小何清清嗓：“沈佳珏，你知道找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是为了我妹妹的案子吧。”温柔细语，不慌不忙。

“你妹妹是被谋杀的。”小周直接开门见山。

而表姐没有装作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慌张，弯弯柳眉一皱，眼睛里隐隐泪光点点，我见犹怜。以前，妈妈总说，姐姐是谁见了都不忍看她难过的人，但姐姐偏偏是个温柔到不忍看别人难过的人。

温柔的姐姐悲切难抑，偏头对上愿随审视的视线，“都怪我，是我还害的……都怪我。”说着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没过眼角的泪痣，隐入脖颈不见。

小何没想到嫌疑人这么快就招供了，语气明显急切又轻快起来，让哭戚戚的人具体说说。

“我知道你们抓了李岩。他遭报应是他应得的。我早就求他不要伤害我妹妹，结果他……□□了我，还威胁我，我不敢呜呜呜不敢……”

“你为什么不跟你妹妹说？”

“我妹妹一心向着他，我说了也没用，反而被妹妹提防着。姨妈姨夫也不相信我，我有心帮妹妹却无力使啊。”

欺负我死了不能说话是吧。

“那你跟李岩逛街购物，开高额信用卡也不是自愿的？”

“我为了稳住他，只能假装跟他好。他是个虚荣的人，欲望很重，花钱大手大脚，没钱就开信用卡。他总说妹妹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打扮自己，在床上也没有情趣，像个木头。所以就带我去商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表姐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愿随说的，像是对着特定的人物造我的谣。

我对愿随耳边吹风：愿随，我虽然是不打扮的工作狂，但是我不是木头，不对，我跟李岩目前没有发生过关系，也不对，反正她骗你的。

刚说完，愿随瞬间转头看向我，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拖慢了半拍。我捂住嘴，见鬼了！

愿随回头冲着还在给我造谣的表姐一记警告。

表姐只能调转话头：“李岩说只要结了婚，他就能还清债务，说妹妹家会帮他的。只是，没想到，他要杀了妹妹……”

愿随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李岩杀了你妹妹？”

“那天，我给妹妹熬了排骨汤，妹妹工作太累了，需要补补。结果李岩说他顺路送过去。回来后就告诉我他在汤里下药了。他说我也是害死妹妹的帮凶，到时候他出事情我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