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武。”苏浩气得不轻,大喊一声。
“殿下。”何武闻声而来。
“琅西这边可有难民造反的迹象?”
“没有,琅西这边流民不多,他们担心琅西扛不住都跑清河和汾口去了。”
“那好,那你多带些人马去一趟清河和汾口,把那些带头煽动流民造反的人都给老子就地正法咯。”
“是,末将立刻去办。”
何武领命离开,苏浩随后书信一封,打发从清河郡来的小兵,自己则又开始烦恼起筹粮的事来。
其实说到底,流民之所以造反,根源是缺粮惹的祸,若是粮食充足不会被人蛊惑,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故意为之。
苏浩突然想到了之前粮草被毁的事。
“教父。”
“我知道,我现在就吩咐地府的人去查一查。”教父就在苏浩身旁,知道他的意思。
很快,当何武将造反的头子收拾了一遍之后,地府的人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殿下。”刚拿到消息的巴山匆匆回了营帐。
“查到了?”苏浩见巴山脸色难看,心下不禁一咯噔。原本就显得特别冷硬的眉眼更是如同结了一层寒霜,能将人冻死,“不会是我那几个舅父吧?”
巴山没有回答,但苏浩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答案,眼睛狠狠一闭。
三舅父被查出是烧毁粮草的主谋时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毕竟三舅父是个没脑子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这些。如今他人在狱中却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背后定然是另两个舅父,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记得刚下南疆时他们看他不顺眼总是背地里使坏,在玉王府落成之日还来大闹一场,抢走了主园和主屋,将他们赶去了偏院。
偏院很小,除了两间房什么都没有,以至于后来他捡了羽后就同羽挤在一张小床上。教父、巴山、阿力、石头,四人则挤在另一间。
那时他就体会了什么叫寄人篱下的生活,可玉王府之所以能建成全确实仰仗了这些舅父们当年私藏的钱财,所以他一忍再忍。以至于后来塞疆城建,舅父们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要最好的街面商铺,最好的地段,甚至连耕地也比别人多了许多倍,他都允了。可他们显然还不满足,一不合心意就闹事,一闹事就想强取豪夺,根本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那时他内心的痛苦真是无处宣泄,直到遇见羽才终于有了改善。
羽缠着他叽叽喳喳,缠着他说东说西,缠着他读书写字,缠得他忘记了很多烦恼。
后来建设南疆各城,舅父们由于在塞疆尝到了甜头,以至于一发不可收,又开始作威作福。他们抢走了各城最好的地段和商铺,甚至抢夺资源,垄断商贸,最后还将注意打到了山中矿产资源上。
那时苏浩已经在南疆呆了整整五年,手上也积累了为数不少的财力,加上地府在各处赚取的钱财,完全有能力建设南疆,不再仰人鼻息。而舅父们那时在琅西也有了更大的宅子,这才离开了塞疆,使得他和羽在塞疆度过了后来最美好的三年光阴。所以那之后他不再容忍舅父们像之前一样胡闹,而是让他同百姓们一样,这显然戳到了他们的痛楚,破灭了他们想独霸一方的美梦,以至于后来的三年里总是背地里搞事情,若不是怕他手里日益壮大的南疆军恐怕早就造反了。
“殿下······。”何武进来,有事回报,但见苏浩脸色阴沉,又立马闭了嘴。
“说事?”
何武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教父,同时开口道:“领头的几个说舅老爷到处说您坏话,说粮草根本没有被毁,是您为了保全将士们的性命给藏起来了,还说您将粮草屯在琅西就是故意,特别是大舅老爷······。”
“罢了。”苏浩再听不下去,下令道,“颁布法令,造反者以通敌罪论处,有违者杀无赦。”
“是。”何武领命离开。
“殿下······。”见苏浩的脸色难看,毒姑圣本想劝说一二,但话到嘴边又觉多余。毕竟有些人真的无需再给机会,自己不珍惜,总想着挑战别人的底线,实在是死不足惜。
“我那三个舅父虽然爱财,但谋反却没那个胆子,若是猜得没错,必定有人许了什么好处。”
“殿下猜得没错,你看。”教父一面说一面将巴山刚才交给他的东西递给苏浩,“这是在几位舅父房里找到的,看日期,早在风月国兵临塞疆前就勾搭上了。”
苏浩拿过翻了翻,结果越看越心寒。
原来是大舅父里应外合让人家顺利进了塞疆,屠了整座城,也是他的大舅父帮着风月国军毁了随军的粮草,还是他的大舅父在他们劫了粮草撤回琅西后给人家通风报信,以至于封侯识破了他的计谋。好在那五千精锐的布局当时只同何武说过,别人并不知晓,这才尽数保全下来。
“军中必定有我舅父的人,派人去查,把这些人都给我杀了。”
“好,老夫这就去。”毒姑圣匆匆离开。
随后几天,军中果真揪出几个被收买的,这些人和大舅父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问斩。只是这事刚告一段落,被打入大牢的两个舅父就开始寻死觅活起来,苏浩只得前往查看。结果人家一见他就哭着喊着自己为南疆做了多少多少贡献,用了多少多少钱财,帮他做了多少多少事,说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自己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糊涂事,让苏浩看在他多年前帮过他的份上绕他们一命。
苏浩本不想杀他们,杀一个老大也算是对百姓有了交代。只是这两个舅父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对勾结外敌之事避开不谈。问多了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诋毁栽赃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在证据面前才赖无可赖,痛哭流涕,求他看在母亲的份上饶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