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到官兵？”

“没有，一路上都没有瞧见。”

看来官兵都聚集在山下，他们很难发现从小路上出来的人，而古刹中的人想必能将山下看得一清二楚。假设苏继发现有人上来，立马从小路逃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城里当时戒严了，官兵把持着城门，他出不去，定然跑不远，应该还藏在城里。

羽正琢磨，凤夫回来了。

“来的还挺快。”他端着吃食进屋，见阿力守在羽身旁，不禁笑道，“要不要也吃点？”

“不必。”阿力气得头一撇。

“不饿吗？”羽有意支开他，“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少吃点也行，别饿着肚子。”

“小公子，我······。”阿力本想说他最喜肉食不吃斋饭，结果瞧见羽突然轻抖了一下睫毛，于是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小公子小时候瞒着殿下要做坏事时就是这样给他使眼色的，而且看不出一点痕迹。

要他做什么？阿力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瞧见小公子突然吃了一口从不吃的荠菜，这才反应过来，假装不情不愿地走了。

“看来你家小厮不爱吃斋饭。”

“你好像挺喜欢？”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老吃山珍海味总有吃腻的时候，换个口味挺好。”

“所以常来？”羽有意试探。

“也不算常来，一年来个两三回吧。起初陪钦天监太守来过几次，后来闲来无事便自己来了。”

看来无论小路还是大路，凤夫都熟识得很。

羽心里思忖着，脸上则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而是一面吃着，一面环顾四周后指了指屋内霉斑点点的墙壁道，“这里一直如此吗？”

听说这青厥寺是专为皇陵修建的祈福场所，按理说不该如此简陋才是？

“这庙宇以前没有香客，吃穿用度皆靠宫里，自从皇子苏继来青厥寺出家后宫里便不管了，屋子因常年失修就成了这样。”

“为何？”嘴里问着，羽的手却没停，一口一口吃着荠菜，丝毫看不出难以下咽的表情。

“看来你很喜欢这道菜？”凤夫没回答羽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道，“这间寮房算是如今寺里的上等房，还有几间都在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了。”

羽知道这场大火，也知道凤夫似乎不愿回答有关于宫里的事。可羽对刚才他说的“这庙宇以前没有香客”里的“以前”比较执着，于是半玩笑半认真道，“你说这里没有香客，难道公子不是？”

苏继出家两年未满，这寺庙也就这两年宫里不管，如此说来还谈不上常年失修，可房子却异常简陋，他猜想其中定有原因，只是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显然这两年寺庙里吃穿用度都是凤夫在供养，要不然寺里的人不会对他如此看重。

“呵呵······烈少主冰雪聪明，只是如今只我一个香客实难为继，不知公子可否解囊相助？”

“就你一人······？”羽故意打了个哈哈。

他想起宋说的话，宋说苏琮派人围困青厥寺时，寺中尚有香客，见此情形吓得四处逃命甚是混乱，以至于打翻了烛台，这才导致寺庙被毁，苏继死于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