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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没有选择(1 / 1)

 铃铛声很快从屋里出来,从轻到重,从缓到快,如骤雨般响起,在屋顶上如一阵风似的远去,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院子里的人耳边发丝浮动,只觉得一抹白影掠过眼前不见了踪影,吓得魂不附体。唯有顾炎城反应及时,他猜到轻越要去哪里,急转进屋拿过红裘提起绒靴紧追而去。

两道风,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上了风起山,到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风起山上白雪皑皑,一座冰屋在山头孤零零立着,远远看去像一座孤坟。好在冰墙上残存着几缕斜晖,迷影树里碎着的落日正一路拖拽着撒了一地,倒是少了几分寒意。

轻越到时早已冻僵了双脚,她匍匐在冰屋门口不敢动也不敢抬头,哪怕屋内的人是她的亲阿婆。

这是轻越第三次来风起山。

第一次是逃下山后在得知这里有座神山便上来了,那一回她看见了神像却伤了心。

第二次是被柔儿阿姊带下山救倪俊后被婆婆带回山上责罚,她第一次挨着神像,却被冰鞭伤了身。

第三次是今日,她跪在冰屋外迷影旁神像的阴影里只求婆婆能出手相救,救救兄长,哪怕要她低头认错都可以。

“婆婆,轻越无知,辜负了您的教导,解不开情毒,求您为兄长诊治。轻越从今往后一定听您的话,再不惹您生气。”轻越冻得唇齿打架,但她的话说得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错在哪儿了?”冰屋里的声音自带空灵,在漫天飞雪中仿佛来自天外,尾音震动中伴着迷影树上纷纷坠下的雪花。

“错在轻越学艺不精,医术不能,却自以为了不起,心里只想着玩,实乃大错。”

“既然知道错了就好生在谷里呆着别到处乱跑,回去吧!”老人难得语气平和,但轻越要的不是这个,她不顾双腿麻木,膝行着靠近冰屋,“婆婆,兄长情毒发作危在旦夕,求婆婆救他。”

“救人的事我早就不做了,你是知道的。”

老人的声音冷了几分,同时冷下来的还有周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轻越窒息。她用力喘息着,急切道:“婆婆,他是我的兄长,也是您的孙儿,您不能见死不救。”

略带责备的语气让屋内的人有了反应,不再闭眼打坐,而是转头看了轻越一眼,那一眼极度刻薄。

“孙儿?我没有孙儿。”老人肯定的语气如同冰水浇在轻越身上,看不清的眼眸半透地印在冰墙上仿佛带着刀,一刀刀戳在人的胸口剐得轻越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疼。

“那我呢?我也不是吗?”这声音问得轻,轻的仿佛落下的鹅毛大雪里的一朵,轻飘飘的。

“你······呵呵呵······你自然也不配?”屋内的人没有多看她一眼,缓缓将脸转了回去,闭眼时冷漠至极。

老人冰冷的笑难掩厌恶,如重锤将轻越轻易打倒,她身体一软倒在了雪地里,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

“不配”两个字让她想到了母亲的遭遇。是的,她不配,因为她身体里还流着肮脏的男人的血液。

顾炎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白雪纷纷落在轻越身上,她竟一动不动地躺着,露着发红的双脚,露着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他跑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给她穿上绒靴,为她系上红裘,死命搓着她那冰块似的手给她哈气。见人没有反应,朱砂痣白成了冰,他不禁急道:“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倒在这里,不顾自己的身体?”

悲切的声音终于让屋内的人再次转过脸来,冷冷地看了顾炎城一眼,不带丝毫情感:“你来得正好,带她回去吧!”

冷漠的声音是一贯的残忍,可今日听在顾炎城耳朵里却多了些轻蔑,他二话没说抱起轻越就走,可他走不了,因为轻越突然将他推开,爬到冰屋门口声嘶力竭道:“我知道我不配,我不配成为巫族圣女,也不配成为娘的孩子,更不配成为您的孙儿,可兄长有何错?他不该这样死去。”

“你不配,他就配吗?”冷酷的声音在一字一句中被放大,如一把尖刀刺穿轻越,她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她挣扎着想问,问问兄长为何不配,却因为心口疼痛而说不出话来。她想哭,又没有力气,她再次倒下去。

这次她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孙女,是青鸾的孩子,她犯了什么错?她出生不由自己,来到这世上亦没有选择。她没了娘已是可怜之人,她来到你身边,你该珍惜。结果呢?你不但不疼她,还非打即骂。好,你打她骂她可以,你是她的祖母,我无权干涉,可你不该不承认她。你说她不配,她哪里不配?她是无辜的,她配这世间最好的东西。而她所受的这些罪都是你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你救不了自己女儿,把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你算什么长辈······。”顾炎城气疯了,抱着瘫软的轻越努力忍着怒气道,“她没有错,错的是你,你若不爱她就把她给我,别伤害她?否则······。”

“否则怎样?”老人被激怒了,阴沉的语气比逐渐黑下来的天色还要来得可怕,伴着阴风拂过脖颈摜在头顶。

顾炎城感觉仿佛被摁住了头颅,抬不起头来,但他仍旧紧紧抱着轻越用背挡着从屋内渗透出来的凄厉,硬着头皮道:“否则我就将她带走。”

话音刚落,一条冰鞭破风而来打散了整齐的落雪,也打得顾炎城皮开肉绽。但他没动,生生受了,只是他的身体抗不住这样的击打,背心撕裂般的痛楚袭来时胸腔一阵刺痛,随即一口腥甜一时没忍住从嘴里喷出来,喷了轻越一身。

冰鞭划过的风痕掠过耳畔,温热的粘稠滴在脖颈,一冷一暖瞬间激活了轻越早已碎裂的心。她颤抖着手摸上了顾炎城的背,当摸到那凝固住的血痕时气得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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