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就来了,见你一直睡,心里很是担心······。”
一听说羽去了象山,宋急着赶来王府,结果羽睡下了,他就只能等着。不过已经从阿力那里听说了一切,虽没什么事,但心里总归不放心,尤其羽睡得这么死,他越等越紧张,都怀疑是不是凤夫给他下药了。
“就是有些累了而已,没什么要紧的。”羽出言安抚。
“下次可不敢自做主张了,也不知道那凤夫是好是坏,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殿下交代。再说了,要去也好歹多带些人去,好有个照应,你倒好就带阿力一个。”
宋难得吹胡子瞪眼,羽知道自己这回怕是吓到他了,撒娇道:“师父也真是的,我就是上山走走而已,哪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宋这回是真生气了,羽的三两句话根本哄不住他,板着一张脸道,“先不说苏琮若是知道你去了青厥寺会做何想法,就是凤夫这个人也得提防,谁知道这人为何缘故故意接近你。”
“师父你都说人家是故意接近,那我若不配合,怎么知道人家的目的?”
“话虽如此,但大意不得,若是他想杀你怎么办?”
“他为何要杀我?杀我对他有什么好处?”羽嬉皮笑脸,“谁都知道烈辰的用处,他会不知?”
“唉,我真是·······。”宋被堵得无话可说。
“师父莫担心,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
“何事?”宋没什么好脸色。
“我想让你查一查苏继在出家前是不是做了什么惹苏丙不高兴的事,为何在他出家后宫里突然不管青厥寺了。还有青厥寺是什么时候建的,又是谁提议造的,住持道虚曾经所在的九华山也去查一查,务必事无巨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青厥寺自从苏继出家后宫里便不管了,如今房屋破败不堪无人供奉。凤夫说这话时看似无意,实则故意,问其原因又不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羽想了想又道,“还有这本是为了给历代已故先皇祈福所造寺庙,为何造的甚是随意,并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好,那我立马去查。”
宋起身想走,结果房门被敲响,阿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公子,兵部侍郎钱大人又送请柬来了。”
“兵部侍郎?”宋脚步一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羽起先没做声,但想了想后朝门外喊一声。
“进来为我更衣。”
“是。”阿力闻声进屋,一面帮羽穿衣服一面道,“小公子这是打算赴宴?”
“嗯,人家已经请了好几回了总不能老是借病推诿,再说人家这回显然是知道我出过门了,再不去怕是说不过去。”
“他可是当今二皇子的岳父,明摆着想拉拢你。”宋不想他去,感觉这一去便处在了新一轮权利争夺的旋涡中再也出不来了。
苏琮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苏瑾为人憨厚,善文,今年二十有七。比苏浩这个皇叔还大了三岁,二儿子苏劲善武,继承了苏琮的狠辣,与苏浩同年。三儿子苏顽不学无术,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几个月前刚刚弱冠。他们三人在苏琮登基之后便开始暗自较劲,都想坐上太子之位。
按道理苏琮荣登大宝后大皇子苏瑾就能稳坐太子之位,可问题是苏瑾性子憨厚、愚钝,根本不似二皇子苏劲讨苏琮欢喜。若不是娘亲乃当今皇后,与苏琮又是姑舅表兄妹,还是宰相之女,恐怕更加不讨喜。
若非苏琮早前做太子之时就得此舅父相助,后能顺利登基且短短时日内稳住大局也多亏了他,所以就算心里更喜欢苏劲也只得作罢。但兵部侍郎却不甘心,他是苏劲的岳父,一门心思就想让苏劲取而代之,所以暗地里多有筹谋。
此前羽一直在宫里,他想拉拢也没有机会,如今人出来了自然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甚至想将小女儿嫁给羽,好结下这门姻亲,然后名正言顺借用烈火堂的势力为苏劲铺就上位的道路。
“我知道,可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再说了几位皇子此前在宴会上都已见过,如今接触接触也不妨事。”
“谁说不妨事,苏琮的几个儿子里就属二皇子最像苏琮,也最为阴毒。你若是着了他的道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还有那个兵部侍郎,你别看他整日笑嘻嘻的,那可是个笑面虎,肚子里竟是上不得台面的损招。”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人家就算想绑我上他们的贼船,好歹也得先讨好讨好我,对吧?”
“话虽如此,但好歹小心些。我一会儿派些人手给你,假扮随从护你左右。你别说话,也别拦着,反正拦也没用。”
宋不等羽拒绝转身就走,弄得羽哭笑不得,只能按着他的心意来。
兵部侍郎是个中年男子,姓钱,名程。
他的嫡长女如今是二皇子苏劲的福晋,小女儿名婉儿,今年刚满十五,是京城公认的大美女。
羽到钱府时,钱程为表重视全家出来相迎,其中也包括苏劲夫妻二人。
苏劲风流倜傥,福晋貌美如花,两人对羽的到来甚是上心,全程没摆皇子的谱,面上更是极为客气。
钱府这次摆的是家宴,除了家人就羽一个外人。
他们对他如同对待家人一般,说的话也都是家人间的闲聊,无半分操之过急之相。席间也未曾谈起任何敏感话题,只话里话外都在夸自家的女儿如何如何贤惠。
羽全程笑意盈盈听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钱婉儿是个颇为有教养又矜持的女子,全程就静静坐着连眼睛都不敢抬,只一味的红着脸。羽见状倒也不无不自在,饭后与几人手谈也颇合心意,所以半日下来也没觉得多难捱。只是离开时才惊觉自己的嘴僵了,发现笑其实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