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内心的呐喊比大脑更快，脚步更是快得出奇，凤夫掠风而去拦住了那个一脸惨白，满眼通红，宛如鬼魅的年轻人。

他一身白衣，没有武器，只有一把匕首紧握在手。此时这紧握匕首的手是扭曲的，带着凸起的蜈蚣正张牙舞爪向他彰显着难以抑制的敌意。他像是猜到了他卑劣的所为，用一双狠厉且猩红的眼眸望着他。

“不要去。”凤夫惊愕之余，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移向了羽的双腿，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知道他的腿是好的，在象山看日出时就知道，他也知道他之所以不能动是为了延缓毒素运行而封住了腿上的经脉。

那日在王府，他猜到了会有这样一天，只是不料还是没能拦住。他还是来了，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这样一个暗潮汹涌的时刻不顾生死。

“滚开！你这个骗子。你说你会救他的，结果呢？你居然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却在这里冷眼旁观。”远远的羽已经瞧见了火把照亮的地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拦路的男人。

“别去，算我求你。”凤夫不为所动，上前拦住他道，“那里有成千上万的御林军和虎啸堂侍卫，你去只是去送死，而且人家等的就是你，你别傻了。”

“滚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羽露出比恶狼还要嗜血的眼神。

“那就杀了我！”凤夫知道羽干的出来这种事，因为他眼里的狠厉就像一把火，势必要烧尽一切，包括拦路的他。

怒火在指尖流淌，在“挚爱”银光岑亮的身体上宣泄，就等着在如狼似虎的咆哮下将人割裂。羽此时是极不清醒的，他痛苦，他咆哮，可他终究还是冷静的，他没有在即将失去苏浩的惊恐中发疯或者自乱阵脚，因为对他来说保存体力才是关键，所以他没有对上凤夫，而是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如果救不了他那我也不会独活，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还是那里。”

羽勾着唇笑了起来，可他的笑比哭还要来的让人难以直视，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凤夫除了心疼就是比死还难受的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只能红着眼睛放他离开，任他往那片血海中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在飞舞的雪花中如嗜血的风割掉正围向苏浩的官兵，将一圈人头如割韭菜般摘下。

滚作一团的头颅让世界为之变色，天地更是为之颤抖，一个被逼疯的困兽正试图在露出獠牙的同时露出恶魔的利爪。

它撕烂了天，撕烂了地，撕烂了一切能撕烂的，甚至撕烂了人心。

他的獠牙是带血的利勾，所到之处无不是被撕裂的血肉，他的眼眸是带血的红光，所经之处无不让人闻风丧胆，他是修罗场里的阎罗，没人能阻挡那毁天灭地的杀念，他势必会杀光一切他想杀之人，哪怕那人仅仅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可他原是天上的神童，洁净的宛如人眼里的泪珠，如今却被逼成了厉鬼，连眼泪都化成了血水。可他对待他的心爱之人却始终温柔，在苏浩倒下之时一把将他抱起，然后飞向林子深处。

凤夫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自己也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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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的轻功极好，来去宛如飞舞的白影破风而来又裹着白雪而去。而他的降临也宛如天降雪仙，旋转间仿佛连雪花都有了灵魂，所到之处御林军纷纷倒下，等苏琮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了的踪影。

也就在这时，寂静的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是鬼影圣手。”

紧接着很多人都发出近乎惊恐的呢喃，因为死的人里不仅有御林军还有虎啸堂的杀手，而且就眨眼之间。

“确实是鬼影圣手，你看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

骚动很快在人群里扩散，因为其中一部分人的死状非常古怪，除了脖颈处如朱砂痣般大小的圆点外一切完好无损，倒下时更是宛如睡着了一样，和传说中被鬼影针所伤之人如出一辙。

苏琮的脸黑下来了，手指往嘴上一放，一声哨响随即响起，紧接着一群大内高手从身后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虎啸堂统领雷霆。

这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算不得老，功夫却极高，显然在所有人之上。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隐在暗处，瞧见了苏浩和大内高手打斗时使用的软剑，而这把剑名叫吻血剑。

要知道暗探界的杀手之所以能被人称颂全凭武力值，而吻血的横空出世早在五年前，只是那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这吻血剑出自谁的手，只知道乃“地府阎王”专属兵器。

据说阎王使用吻血剑时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出剑之快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能瞬间将人的脑袋绞下。而今天他更是使用了一短一长的匕首与软剑搭配，既能混淆人的视线，也能出其不意，在进攻与防守中切换自如，显然比五年前更甚。

当然内侍如流水般的指法在虎啸堂也堪称一绝，五指上的尖刀只要碰到人就能削下一大块血肉，甚至直取人心。刚才他的手指已经掏向了苏浩的胸膛，甚至狠狠嵌入其中，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浩竟来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故意欺身让他得逞，然后软剑一个回弹，在内侍求胜心切紧追而上时来一个回马枪，同时刀剑双管齐下，在砍掉内侍手的同时砍了他的头。当然苏浩伤得也不轻，胸口处大量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是证明，所以活不了多久了。

“是谁？”苏琮神情阴鸷。

“烈辰。”

“谁？”苏琮的声音高了八度。

“烈辰。”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雷霆瞧见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相当可怕，带着血光，但脸却极美，如雪中盛开的红梅，一眼就被他认出来了。

因为他见过他，在京城兵变出城迎接苏琮时曾无意间一撇，当时他就震惊于他那清澈赛雪般的气质，于是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