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合面馒头,和高粱米饭混合出的独特烟火气。
傻柱站在最中间的,打菜窗口后面。
今儿个他特意换了,一身雪白的围裙,帽子也戴得端端正正,手里那把大铁勺被他舞得,跟把花枪似的。
往常他这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谁都欠我二百块钱的臭脸。
可今天,那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哟,刘师傅,今儿这大白菜给您盛满点,干体力活不容易。”
“哎,这不是三车间的小赵吗?来,勺底的一块肥膘给你捞上来。”
傻柱这一反常态的热情,把来打饭的工人都给整不会了。
以前那个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样的何师傅哪去了?
“傻柱这是吃错药了?”
不远处排队的许大茂,探头探脑地跟前面的刘海中嘀咕。
刘海中背着手,手里拿着那个磕掉瓷的搪瓷缸子,哼了一声:
“这叫狗仗人势,人家现在是皇亲国戚,厂长是他亲叔叔,能跟咱们一样吗?”
“你看他那得瑟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切,小人得志。”许大茂酸溜溜地啐了一口,眼神里全是嫉妒。
他想起自己还得,费劲巴拉地去讨好李怀德。
人家傻柱直接躺赢,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就在这时,一阵香皂风袭来。
队伍稍微骚动了一下,只见秦淮茹扭着腰肢。
手里紧紧攥着两个铝饭盒,硬是凭借着那股子“柔弱”劲儿,插到了队伍的前面。
“各位师傅行行好,家里孩子饿得嗷嗷叫,让我先打。谢谢,谢谢大家了。”
秦淮茹一边作揖,一边露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招在男人堆里,那是百试百灵,几个年轻小伙子,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扫,骨头都轻了二两。
哪好意思跟个漂亮寡妇计较,纷纷让开了路。
秦淮茹顺利地,站到了傻柱的窗口前。
“柱子。”
秦淮茹这一声唤,那是千回百转,甜度超标。
听得旁边的许大茂,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傻柱手里的勺子一顿,抬头一看是秦淮茹,眼神亮了一下。
但随即想起早上何大华的警告,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哟,秦姐啊,这大中午的,来俩白面馒头?”
傻柱笑嘻嘻地问,但身子却没像以前那样往前探。
秦淮茹敏锐地察觉到了,傻柱的这点疏离,心里咯噔一下。
要是以前,傻柱早就屁颠屁颠地,给自己把菜打满了。
她眼眶瞬间一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那演技简直是奥斯卡级别的:
“柱子,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也没油水了…你看这菜,能不能给姐多打点干货?”
说着,她那双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傻柱。
身子微微前倾,胸口几乎贴到了窗台上。
傻柱毕竟是个光棍,被这这一招弄得有点晕头转向。
手里的勺子习惯性地,往菜盆深处挖去:
“行,看在孩子的份上……”
“慢着!”
一声清脆却带着火药味的娇喝,猛地在秦淮茹身后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