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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君今但濯无清浊 > 第 3 章

第 3 章(3 / 3)

铁匠说他想不明白,怎么就生出刘二娃这个混账玩意儿。

他说,自己以前不是铁匠,是个砍人的刀客。

他的刀卷刃了,去找附近的铁匠修。

铁匠不修,说修不了,您买把新的吧,给您算便宜些。

他不信邪,自己用铁匠的家伙什把刀修好了,先给铁匠表演了一下挽刀花,问铁匠,刀花好看不。

铁匠说好看。

然后他反手把铁匠砍了。

刃上沾了嫣红,挽出的刀花更好看。

他将铁匠的家伙什带上,便也成了半个铁匠。

铁匠的家人报了官,他的大络腮胡子以标志性的特征被画在了通缉令上,迫使他不得不绕道走山路。

山路上尽是些流匪贼寇,问他要过路费。他不想给,就边走边砍,刀砍卷了就自己修,修好继续砍。

砍的多了,仇家也多了,终究是寡不敌众,被逼的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再睁眼,就是一个女子正把他从水里拖上岸。

他膀大腰圆,那女子本就拖的费力,又突然脚下一滑,把自己摔河沟里呛了好几口水。

最后还是他拖着摔断的瘸腿,把二人连拉带拽拖上了岸边。

女子是做绣活儿的,想多接些活儿帮他把腿治好,因为他砍了很多附近的匪盗,才能让村里的人不用背井离乡,可以安心的继续生活在这里。

但她呛水后肺里留了伤,总咳嗽,咳嗽就歪针,歪针总戳在女人的指尖上,把绣布染了,看的他眉头直拧。

他第一次那么讨厌红色的血。

他想,自己行事向来快意恩仇,这病是他害的,他得想办法给人治好喽。

于是,刀客就彻底变成了铁匠。他什么铁器都打,锅碗瓢盆也打,剪刀斧锤也打,卖了钱就去买药,但女人的病也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年多,总不见得好。

他是个倔种,亲手把自己精心养护了十几年的大胡子剃了,提心吊胆去了一趟县城,只为找来最好的大夫给女人看病。

最好的大夫完美的向他诠释了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写了个单子让照着抓药就成,一日一服,平时静养就行。

大夫临着出门时又补了句,多休息,莫动了胎气。

他的刀客生涯和他的大络腮胡子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他变成了个普通的铁匠。

酒坛见了底,酒水大半都进了铁匠的肚子。新酒搭子却只轻轻红了笔尖,撑着下巴看着铁匠絮絮叨叨,只偶尔瞥一眼正瞪着他的萧惜。

铁匠还在忆往昔,说那是儿子出生时,他亲自给儿子起的名字,二娃。

因为大宝是他媳妇儿。

铁匠醉醺醺地给萧惜比划,说管教刘二娃的时候,打断了好多竹条也没用,村里人总安慰说长大就好,像是长大后能突然换成个乖巧懂事的儿子般。

他不知道多少年纪才能算长大。

那天下大雨,离家闯荡许久的刘二娃回来了,到家的第一件事是举着菜刀向着女人要钱。

河道涨水,冲塌了石板桥,他拿着路边顺手抽来的竹竿,隔着河道和握刀的二娃对峙。

二娃拿着菜刀冲着他指指点点,说不给钱你们两个都是老不死的。

他刚骂了句个斑马的,突然看见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女人,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二娃把刀往他脑门上掷,准头太差没掷中,被他反手一杆子抽翻在地上。

他留了力,二娃还能爬起来,狼狈逃走之前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他知道了,他同这个小畜生的父子关系到头了。

入夏的风刮进院子里,带了片叶子拍在萧惜脑门上。她拿下脑门上的叶子,看着醉醺醺的铁匠,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她的印象里,大老粗的铁匠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门外忽地进来两个差役,按着身侧腰刀朗声问:“刘铁匠可在?衙门接了报案,附近树林里有具焦尸,附近的邻人辨认……”

“嗯,是我儿子,”铁匠点点头,啜砸吧了两下回味着酒香,给差役指了指身后的卧房,“我勒死的,灌醉后在床上勒死的,他可干没了我三坛子酒才睡死过去,害的我只剩这一坛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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