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沙哑的哭腔,林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佑佑!林佑!你清醒点。”
我将玉佩贴在她脸侧,顿时白玉冒起一阵黑烟,伴随着劈里啪啦的脆响,原本洁白无暇上好的白玉彻底碎裂,化作一滩白色粉末飞散在空中。
“肉有问题,林羽你快把锅扔到外面。”
清拎鸡仔一样抓着谭宙觅,另一只手从我手里接过林佑,结实有力的手臂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将她卡在自己身边,任凭林佑怎么抓挠也不放。
我接到指令端着大盆就往外跑,中途想到点什么,临时将大盆搁在地面,转身去捡方才混乱中掉落的肉块。
油滋滋的肉块捏在手里就像是普通人会烹饪出来的菜品一般,但一想到它是用什么制作的我就忍不住泛起恶心,急匆匆将几块掉落的肉扔回锅里,喷香的肉汤让我饿得有些发软的身体更加沉重,我咬咬牙,将汤倒进了下水道。
回去的时候我沐浴在阳光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因食人变得怪异的人们两手贴在玻璃上,嘴角止不住地流出口水,目光贪婪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撕扯出一块皮肉出来。
我浑身一颤,小跑着回到了半开的房门里。
“好香啊。”
“开门!我要吃饭。”
原本争夺肉块的四人此刻紧趴在谭宙觅和爷爷住的房间门前,指甲在门上划过,留下数道痕迹。
“这是怎么了?”
骆得鹿方才牵制关栗许久,兴许是过度劳累,此刻他的脸上灰败得很,比起发乱的四人他更像是被吸食了精气的人。
“爷爷死了。”
我下意识皱眉,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怎么会?今天早上不是还……”
“林羽。”
清打断了我的话。
“这只是一场幻境,什么时候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他本就是幻境里的人,迟早都是要消失的。”
我哑口无言,纵使知晓真相,我也还是觉得爷爷是个活生生的人,但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将挤在最外层的林佑搂在怀里,握住她有些泛红的手。
“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住的想法不是忽然出现的。
但爷爷始终不同意搬走,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面临着什么危险,他只知道这是他儿女给他建的房子,他不希望他们回来找他的时候他不在这里,虽然这个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
除了爷爷,其他人似乎也认为这里比其他地方安全安全,相较其他的房子,这间新建的更现代化的房子显然更符合他们对庇护所的理解,毕竟从外观和用材上它更为结实。
但这也是在哪些吃人的家伙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情况下,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房子总会有脆弱的地方足够让他们突破而闯进来。
早在先前我就为时不时被敲响的房门而烦躁了。看着那些人发白的和嘴唇和饥民一般的身体,我很害怕他们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每到午夜,他们呢便会想游魂一样在街上走动,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仿佛是被操控的人偶一般,我始终担忧着他们呢有终一日会闯进来。
如果没猜错,他们最终会以活人为食。
早在前几天我就选好了要搬去的屋子。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只剩下地面一滩干涸的血迹和被破开的房门,不过当时的屋主似乎没有将防盗门关上,靠在屋内墙侧的防盗门依旧完好无损,只要我们躲进房间,这里也是一个好的庇护所。
但现下的情况一味躲避已经不行了,我们得解决一些问题。
将神志不清的几人安顿在沙发上,我轻车熟路地走进阳台,取下挂在防盗网上的拖把。除掉干掉的血迹并不困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在天黑前我恰好有一大段的时间。
林佑刚来的时候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僵硬的像块木头,我希望她能尽早没事,如果天黑之前他们不能恢复清醒,那我们会很麻烦。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怎么样了?”
我直起腰杆,清撩开我绑在门口的帘子,另一只手离自己的身体远远的,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
“那汤有问题。”
清脚步一拐走进了厨房,水声紧接着响起。
我下意识点头,虽然清看不见。
“但大家也没喝啊。”
继续挥动手臂擦除地面的血迹,我在保存体力和去除血臭味中选择了后者,刚吃了点面包的身体还有足够的力气,我实在没办法忍受在这样脏的空间里待上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
“人闻到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