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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谁要捡个迷糊幽灵 > 昨日,雨横风狂

昨日,雨横风狂(1 / 2)

 次日,暴雨从早下到晚。

夜半时分,窗外忽然炸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雷。贺豫惊醒,第一反应是往身侧的床铺看。

是空的。

……

今天晚上二人入睡前,大雨哗哗敲击着落地窗,闪电雷声间隔不断。贺豫脸色有几分难看,没吭声。

是白越主动躺到他身边:“睡吧,我陪你。”

但他半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又一次骗了他。

安宁和美的一整个白天,原来只是谎言与隐瞒编织出来的美好假象;想独自离开的人,哪怕外面暴雨如注、哪怕身侧是依恋信赖他的人,也依然会抽身而去。

……这一次贺豫平静了很多。

他缓缓起身,换了件方便行动的衣服;手机、房卡、钥匙,有条不紊收拾好,放进背包。惨白凄厉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脸,他面容白了一刹那,很快恢复如常,镇定自若把窗边的伞拿在手里。

最后他慢慢走到小乐前面,给他放了一点猫粮。

小猫睡得很安详,干净毛绒的肚皮呼噜呼噜地起伏,外头的雷电交加一点也没有吵醒它的美梦。贺豫目光低低,盯着它看的时候,想起来的还是白越笑嘻嘻摸着小猫喊小乐的模样。

于是他也像白越那样,低头摸了摸小乐。

这猫睡着时比醒着温顺得多,起码没有抗拒它嫌弃的人的触摸。歪打正着,还给了身前这个青年聊胜于无的慰藉。

这时候贺豫目光才软化了几分。尽管他的脸色依然僵。

随后他拉上门,头也不回出了酒店。

他要去那天的拆迁区,西区厂房152号,地址偏僻,但他记得。

这一夜的人更少了,尤其是拐进开发区后。雨柱咚咚咚咚敲着挡风玻璃,这一路开来都没有转小的趋势,再进去是小巷,不好开,他靠大路边停了车,打起伞就往雨地里走。

没有人声,但周围也嘈杂得很。大雨倾盆,落在地上、打在铁皮上,噼里啪啦作响。有一瞬间贺豫也想承认白越确实说得对,这种雨夜最适合犯/罪了,行人毫无防备,证据一冲就没。

但很快他又摁下了这一想法,觉得自己昨天刚刚拉下脸皮解剖真心,白越今天故伎重演,又丢下他跑掉,简直过分。

路灯像年久失修般昏暗,水洼映着微亮的光,但也照不亮路。贺豫再一次踩进积水里后,终于颓废地放弃看路绕路了,反倒生出一股自暴自弃横冲直撞的架势来,不管不顾直挺挺往前走。

尽管他特意换了短袖短裤,走了几步还是湿透。二十几度的夜风有点凉,黏着湿衣服,迎面这么一吹,他只觉得冷飕飕。

不仅手脚冷,还一路冷到心窝里。

他感觉自己脸也被迎面的雨打湿了,一边在心里暗骂这把不争气的伞,一边抬手擦了擦脸,才忽然发现脸上水漉漉的是热流。

视野也逐渐模糊,碍眼得很。

他不想承认自己又因为那个逃跑的胆小鬼掉眼泪了,把伞用力一竖,另一只手怼着脸又用力擦了擦。没擦干净,他又把手背到背后去,摸索到书包的夹层里抽出一包纸了,抽了一张,捂在眼前胡乱擦着脸。

下一刹那,有什么东西捂上他的嘴。伴随一瞬间的后脑钝痛,贺豫彻底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他躺在地上。干燥的地面,是室内,但又很凉。

他头很痛,手脚完全无法掌控,挣扎着撑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粗糙又满是灰尘的水泥地。

大雨还在敲打铁皮屋顶,隐约能听到不远传来细碎的交谈。

“这小子真是自寻死路,简直是知道我们正找他,居然自己挑好日子送上门了。”

“你还玩那块破表,不处理掉回头万一落到条/子手里了,那可是证物。”

“你懂什么,啧,这小崽子是个肥/膘。他手上这玩意可不便宜,风头过了找个黑/店出掉,钱咱哥们几个分。”

“哎你们说,他到底记没记起来?我们都还没动手,怎么胆子这么肥。”

“你问我我问谁啊?要我说,反正他也是马上要死的,不如你干脆去问问他?哈哈哈哈……”

粗野的笑声和脚步声近了些,贺豫喘着粗气,挣扎着斜起眼睛往上看。他的膝弯应该是被绳子反捆了,一动就有粗糙的被束缚感,爬不起来。头也疼得要裂,只能艰难地用手肘撑着仰起微乎其微的角度瞪视他们。

“……”他动了动嘴皮,嗓子是哑的。

进来的三个中年男性,一个脸上横贯着一道刀疤,一个眉压眼形容阴鸷的光头,还有一个捂着黑口罩,冰冷下瞥的三白眼像毒蛇盯上了猎物。

这三人无一例外的恶相。

他们看着地上艰难挣扎的人,目光浑浊又轻蔑,像看到蝼蚁撼树。

“我说彪子,你是把这小子揍成什么样了,看他那副残废样,爬都爬不起来。”

那个口罩男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拿脚尖踢了踢他,“只打晕绑回来,我不像你那副手抖样,从不干多余的事,估计是这小子自个儿不经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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