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当啷!”
酱油瓶子从她手里滑落,摔在泥地上,暗红色的酱油溅了她一脚,也溅湿了门槛。
“老…老铁…你…你胸口…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王大妈的声音抖得变了调,尖利得能刺破耳膜,充满了极致的惊恐,“是不是…是不是十年前…火葬场…那…那脏东西…”
“老婆子…我…”
王铁柱嘴唇哆嗦着,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王大妈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胖大的身躯晃了晃,靠着门框才没瘫下去。
她死死盯着王铁柱胸口那片扭动的黑记,眼神从惊恐,到绝望,最后变成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猛地一跺脚,也顾不上满脚的酱油,像头发怒的母熊一样冲了过来!
“天杀的啊!没完没了了啊!都十年了!还缠着我家老铁不放!我跟你拼了!”
她嚎哭着,伸出沾着酱油的胖手,竟然就要去撕扯王铁柱胸口的衣服,似乎想用指甲把那块黑记抠下来!
“王大妈!别乱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
这老娘们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吓人,我差点被她带个趔趄。
“姜老板!你撒手!让我弄死它!弄死这个缠人的脏东西!”
王大妈涕泪横流,拼命挣扎,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
“弄不死!这东西邪性!你碰它只会更糟!”
我吼了一声,手上加了点劲儿,硬是把这头发狂的母熊按在了旁边的破桌子上。桌子一阵呻吟。
“那…那咋办啊!姜老板!你可得救救老铁啊!我家不能没有他啊!”
王大妈瘫在桌子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王铁柱也捂着脸,压抑地啜泣着。
铺子里一时间鸡飞狗跳,哭声震天。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我被吵得脑仁疼,加上心头的邪火蹭蹭往上冒,猛地吼了一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漏电”前特有的、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
嗡——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电流扫过。
王铁柱的啜泣声和王大妈的嚎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两人惊恐地看着我,尤其是王大妈,胖脸上还挂着泪珠,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铺子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
我喘着粗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救?拿什么救?
符灵都说了这玩意儿邪门,像个活着的坐标引子!
我这点“漏电”的本事,对付个小鬼小妖还行,对这种寄生吸髓、还他妈能发信号的玩意儿,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