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很实在，混乱一夜，压坏人家的稻田，给人地里留了一千块现金。

祝余在车上补觉，到服务区，楼藏月停下来休息看了会手机。

手机弹进来两条消息，是游苒苒发来的，祝余的手机也跟着响了两声。

楼藏月点开，竟然有一张游苒苒的黑白照，另一条是文字消息，“我在殡仪馆等大家，期待见到最后一面！”

楼藏月盯着那张黑白照，讶异不已。接着心里空了一瞬，那感觉就像麻天在世上的存在的证据越来越少。

她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她婚礼时让他带着她离开，跟他们诉说从前，她挥挥手离开，说要去另一个城市放松心情。

祝余跟他同时收到的两条消息，应该就是这两条，有人拿游苒苒的手机群发的。

他没叫醒祝余，直接改路线去殡仪馆，他想祝余看到消息也是会去的。

汽车行驶到殡仪馆门前，祝余知道了。

祝余在车里坐了半晌，拿了件他换洗的白衬衫给楼藏月：“套在外面。”

楼藏月衣服一贯扎眼。

两人在门口买了两束花。

人不算很多，先看到了曹逸川在外面，站在角落，拿着游苒苒的手机，往里走是游苒苒的父母兄弟招待来往吊唁的人。

祝余和楼藏月放好花，曹逸川向他们走过来，他说：“谢谢你们，来看苒苒。”

楼藏月问：“你怎么不进去？”

曹逸川神色凄楚：“我和苒苒没有结婚，我这个身份不好出现在里面。没关系，我已经提前进去看过她了。”

祝余问：“她，怎么走的？”

“掉进湖里，溺水。”

祝余和楼藏月相视，游苒苒会游泳，溺水大概是对外比较能听的说法。

祝余问：“什么时候？”

“前天，回了趟家，约我在湖边见面，我去晚了，去的时候就看到围了一圈人，说有个女孩落水了，没救过来。”

回了趟家……楼藏月叹息。

曹逸川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说话都提不起脸部肌肉：“要是我能早到一点儿就好了。”

祝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大家都知道，其实早到也没什么用。

曹逸川在与他和游苒苒的关系里是个幸存者，作为一个爱着游苒苒的幸存者，很想让游苒苒得到拯救。

“对了，苒苒养了五只狗在我那里，”他握紧游苒苒的手机，“我怕不能像苒苒一样照顾好他们，祝医生是宠物医生，如果有途径的话能不能给他们找个领养人，免费领养。”

祝余说：“你交给我吧。”

祝余和楼藏月跟曹逸川去他家取狗，五只都是大型犬。

狗装进车里，楼藏月说：“带去我家吧。”祝余自己都在祝酒店，不方便。

“你家有很多猫，狗太多了，可能双方都不适应，去方舟。”

路上静默了一阵，楼藏月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殉情吗？”

“神经病。”祝余难得骂了一句脏话，

楼藏月不知道祝余是说他说出不吉利的“死”字，还是说的痴心妄想，很久以后，他说：“我会。”

“不必。”

楼藏月嬉笑：“不过我最希望我们俩都好好地活着。”他还有每年都要实现的生日愿望。

“我们本来就在好好活着。”

祝余实在不想继续他这个话题，后面就干脆不理他了。

楼藏月牵了三只狗，跟祝余走进方舟，方舟今天人还挺多。

侯雷和邢瑞元也在。

侯雷最近正好想养一只狗，他选了其中一只。

祝余问邢瑞元：“你要带回去两只养养吧，你家场地大，很适合这些大型犬。”

邢瑞元招架不住地摆手：“养猫还可以，养狗我真是不行，精力旺盛的，我遛都遛不过来，不过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我给他们买一辈子狗粮，我是很愿意的。”

邢瑞元望向楼藏月：“这位是……”

“朋友，他叫楼藏月，顺路送我过来。”

祝余相互介绍。

邢瑞元点头示意，楼藏月拿出一个猫头骨吊坠问他：“邢总，认识这个吊坠吗。”

邢瑞元很不适的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吓人。”

侯雷也说：“你怎么喜欢这种东西啊？关键是还有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