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挖?
谁会在这地方埋东西?还是特意画图提醒?
正想着,巷口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收起信封,塞回袖子,装作系鞋带。
是个穿夹克的男人,拎着塑料袋,边走边啃鸭脖。经过我身边时,油滴了一路。
虚惊一场。
我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往回走。
不能再待这儿。刚才那一眼,老头肯定认出我不简单。他没追,不代表不会报信。
得快点脱身。
我抄最近的路往公交站走,路过夜市入口,看见几个穿制服的城管在撵卖气球的小贩。人群乱哄哄地散开,我趁机加快脚步。
刚到站台,手机响了。
震动贴着大腿,吓我一跳。
我没带包,手机塞在裤兜里。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
犹豫两秒,接了。
“是你拿走了信封?”男声,低沉,没情绪。
我喉咙一紧。
“你是谁?”
“别去37号。”他说,“那地方十年前塌过一次地窖,死了两个工人。现在那儿住着疯老头,半夜拿铁锹刨地。”
我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摊子?”
“我知道你拿了玉佩。”他顿了顿,“也知道你妈病了,房本抵押了,急着找钱。”
我浑身一冷。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敌人。”他说,“但你要是今晚去37号,就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电话挂了。
嘟嘟嘟的忙音贴着耳朵响。
我站在原地,风从站台顶棚灌下来,吹得袖口猎猎作响。
信封还在,地图还在,那三个字还在——往下挖。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通话结束,时间显示21:28。
还有七分钟,末班车到。
我抬起头,望向夜市方向。
灯光昏黄,人影晃动,老头的摊子早已看不见。
但我记得他那只独眼,记得他手停在信封上的瞬间。
这不是巧合。
玉佩不是捡的,信封也不是随便塞的。有人等着它出现,有人守着37号,等了十年。
而我现在,是唯一拿着钥匙的人。
末班车灯出现在路口。
我攥紧袖中信封,走上前一步。
车门打开,我刷卡,走向最后一排。
坐下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城隍庙后街。
风卷起一张废彩票,打着旋儿贴在37号巷口的水泥墩上。
我收回目光,闭上眼。
手指在裤兜里慢慢摩挲着信封边缘,把那张图的位置记了第三遍。
车启动时,我睁开眼,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
眼神很静,不像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