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朕就已经说过,朕生平最恨自不量力。”
“陛下,业已十九年。太子乃一国储君,他日难道要凉女为后!”
钟离承嗣抬头看着萧恪的背影说道:“陛下,舐犊情深,人皆有犯错之时。”
萧恪听了钟离承嗣的话,挑起了凌厉的眉毛。
“钟离爱卿以为陈国公何以对此事一言不发?”
钟离承嗣不知如何相对,一时无言。
“你以为是嘉贵妃的缘故?”
“老臣不知。”
“陈国公年迈,但总不会忘事。”
钟离承嗣朝着萧恪的背影猛地一叩首,脸色惨白。
十九年前先帝被幽禁,有狂徒妄测天心,请先帝殡天,而后血染长街十里。
“钟离爱卿时候颐养天年了。”
“老臣,谢恩。”
钟离承嗣并不知道萧恪到底有什么想法,但是他很清楚,前方乃是激流,他已到了勇退之时。
“钟离大人。”
钟离承嗣在途径朝露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他一抬头,原是四皇子萧玉致。
“老臣见过四皇子殿下。”钟离承嗣仍旧眯着眼睛,萧玉致感受到了一股绝对熟悉的气息。
“听闻四皇子殿下十六岁破问幽,十年看尽钟乌典。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钟离大人谬赞。”
钟离承嗣身上那股老狐狸的气息还是如此浓厚,萧玉致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的情绪,不过能看出来,他的兴致仍旧不高。
“老臣告辞。”
“钟离大人慢走。”
萧玉致到了摘星楼顶,只看见了萧恪的背影。
“这么慢?”
“孩儿遇见了钟离大人,寒暄了几句。”萧玉致抬头,看见了摘星楼外的星海。
无边星海之中有那么几颗星辰出奇的闪耀,萧玉致看了半天心想:这究竟是何人元辰,竟是如此闪耀。
“你倒是遇见他了。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只是几句寒暄的话。”萧玉致想了想又问道:“孩儿见钟离大人脸色不佳,莫不是为了大皇兄的婚事?”
“你倒是会察言观色。”
萧玉致听了这话,低下头。
可不是他会察言观色。
他老早就认识钟离承嗣,总能看出一点苗头。
“怪不得当年父皇留给朕的顾命大臣唯独没有钟离承嗣。”萧恪小声说了一句,又转过身对着萧玉致说道“想喝什么甜汤?朕今日准你放肆。”
萧玉致想了想,说道“雪耳水晶凉羮。”
“寒冬腊月专挑这样的寒凉之物。罢了,朕既然开口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谢父皇。”
萧恪揉了揉萧玉致的脑袋,觉得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