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您永远都是这样。”萧恪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在高兴还是在叹息。

“即使我已经背叛了您，您仍旧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您这样让我越来越愧疚。”

昭帝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即使很多人说萧恪与昭帝极为相像，萧恪还是坚定的认为起码作为父亲，昭帝比他好很多。

昭帝是真心的在想办法保全他所有的孩子，即使在很多人眼中这是昭帝的偏心。

到底昭帝还是着地，即使萧恪篡位，昭帝还是准备了这一切。

萧恪并不关心那个暗中出手的人是谁，他现在只想知道其余的人，尤其是那些南人会做什么。

“陛下，南边传来消息，苏家苏延煜夜奔横州，看样子是要去找司马骁云。”

即使是朱公公在提到司马骁云这四个字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很多人都知道司马骁云是司马霖的后人，就像是很多人都知道司马霖曾经差点取代了燕朝。

在燕朝的皇帝面前提起司马骁云显然是很危险的。

萧恪并没有说什么。

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只得在乎的事。

不过是司马家的后人罢了，这又是什么只得在乎的人？

“皇兄那里怎么样了？”

“梁王殿下一只没什么要做的，倒是庆王殿下时常与梁王世子出入烟花之地。梁王殿下似乎不甚在意。”

“老奴还挺闻庆王世子与严如知的儿子交好。”

······

雒怏城北有那么三个地方，一条叫柳绵巷，一条叫细花巷，还有一条叫如蕙巷，胭脂香味儿可以从街头闻到结尾，软媚的味道像是一只手勾着人心还不够，那一股脂粉味儿入了骨，叫人骨头也尽是要化了。

里面的姑娘也尽是一个个美艳如花，柔媚似水，都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北三巷的姑娘就是这三千温柔水，总会偶那么一个人能够让进去的客人醉倒温柔乡，缠绵缱绻，甘愿掏出手里的钱财，甚至是一颗真心。

偌大的雒怏城，堂堂京城，烟花地绝非是这三条巷子，可是这三条巷子里面却是一等一的红牌，莫说是是有头有脸的人寻欢作乐也只是找这些地方，就算是骂人，骂这个人是北三巷里头出来的，也要比狐狸精，小蹄子更狠毒一些。

“小王爷，小王爷。”软软的像是绸缎子一般的声音划过了萧德央的耳朵，这声音就像是一只手，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脚步，一回头却是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裳，衣襟上绣着一个荷花灯的姑娘，那姑娘看着不过十六岁，一双大眼睛尤为的机灵，水汪汪的，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抱着琵琶的青衣小丫头，与她的年纪差不多，梳了个双丫髻，略有些瘦瘦小小的。“雨珠儿，今个倒是很清闲呢。”

北三巷名头大了，这客人也是排个一二三四，看名声的，在这里面萧德央的名声是顶尖儿的好的了。

如今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正是年轻的时候，模样也俊俏，剑眉星目，那狭长的丹凤里盛的尽是姑娘喜欢的神采，能说会道，一张嘴儿，能把铁树哄开了花，有身份又有钱，留过洋，有见识，最紧要的是脾气好，还特别懂规矩，卖艺的就是卖艺，绝不会仗势欺人让她卖身。不管如何但凡是他进了烟花地，姑娘都喜欢跟他说那么两句。

“今个儿温岚姐姐开唱了，都去捧她了，庆王爷，严大人也都在那里呢，怎么您没去？”雨珠儿倚在栏杆边瞧着萧德央，“您之前不是场场都去吗？怎么今儿个转性了。”

“来的太勤了，家里的管得严了，我这还是跟着庆王叔来的呢，可不敢放肆了。”萧德央倚着柱子，一摆头，“被亲叔叔领着逛胡同，我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这有什么的，您当年第一次来还是自己摸进来的不成？”雨珠儿笑盈盈的看着萧德央，“我可听说您是被庆王爷领过来的呢，第二次您就把容世子给领过来了，撞见了庆王爷，挨了好一顿排场呢。”

说到这里雨珠儿捂着帕子笑，“您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谁成想庆王叔那一日也来了，容哥儿也是，三句话不到，就把我给供出去，”萧德央起身看着雨珠儿，“听说你这几日有首新曲儿，唱给我听听，瞧瞧你雨珠儿姑娘的本事。”

“得嘞。”雨珠儿放下了帕子，领着萧德央进了个雅间儿。

“红秀，给小王爷烫一壶顶好的梨花露来。”雨珠儿从那个小丫头手里接过了琵琶，低着头调弦。

小丫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就听雨珠儿缓缓开口唱到，

“更深漏，月如钩，梧桐苑里锁清秋，西风骤，上西楼，好吹旧梦上西洲，上西洲，上西洲，江水悠悠朝天流，千帆儿归，归进白频洲，归进我梦悠悠，梦悠悠，鸿雁传我相思愁，相思愁，见你随帆归西州，斟烈酒，酒入喉，与我话白头，与我白发首，更深漏，西风骤，吹鸦声入我梦悠悠，惊我梦悠悠，上西楼，懒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双溪轻泛舴艋舟，魂断白频洲，魂断白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