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祁行看着岚羽泽担心的脸色,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现在左脚拌右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的很没有信服力。
叶祁行低头看着自己竖着中指的手,想想用什么解释,毕竟他还是很在意他在徒弟心中的形象的。
叶祁行淡淡道:“不小心受的伤,无碍。”
岚羽泽走到屋里来,他凑过来看着叶祁行青紫的手腕,突然胸口一股难以言说的堵塞感,似乎比以往他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师尊那么厉害,原来也会轻易受伤... ...”
叶祁行觉得他这种问话出乎意外的好笑,他笑道:“我是人,当然会受伤。”
他百般焦躁的心沉下去又提起来,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
想起在雾西镇那时,师尊也为了他受了伤。
叶祁行看这个徒弟苦着脸,又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些什么,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极度可怜的人一样。带着满目的同情。
叶祁行忍不住想大呼:孩子,你看清楚!这群人里面最不值得同情他的人就是你了孩子!你反倒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个!
“像这种伤,休息个一两天,运运功就好了。”叶祁行把被包成中指的手从他的视线上移开,满不在意地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师尊在照顾我,要是我今后有用能像乌铭师兄那样能给师尊分忧,也能照顾师尊就好了。”
叶祁行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只是察觉到岚羽泽似乎更加闷闷不乐了,叶祁行忍不住纳闷,又不是他受伤,怎么搞的比自己还难受一样?
叶祁行看着岚羽泽低着头,还纠结着要不要安慰他,结果他再次抬起脸来时,却说道:“师尊,我今后会更加用功,等着有一天也能独当一面,再不会成为师尊的负担!今后也会报答师尊!”
他将来一定要比得上师尊,配得上师尊,成为像师尊这样的人!
他看着叶祁行,攥着手,在心底默默发誓。
叶祁行眨了眨眼:“哦、嗯... ...”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不小心受了个伤,反正岚羽泽就突然热血起来了... ...
叶祁行看他张了半天嘴,似乎有许多壮志凌云的话要说。
但等了半天,他却什么也没说。
叶祁行眼看着他在不经意间不知道又下了什么决心,扭头转身,眼神坚毅地走了。
他看着岚羽泽不算壮实却挺直的后背,心想着,他家的狗子也就小时候听话,后来就不服他的管教了,一天要打翻三次狗盆抗议。
如果等到岚羽泽长大了不反过来锤他,他其实都能谢天谢地了。
叶祁行伤还是好的很快到,没过几天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也是在这个地方,唯一能感受到的好处了,不然要是放到现代怎么着也要伤筋动骨窝囊个一百天才见好。
而自从岚羽泽那小子眼神坚毅的出门后,练功似乎是越发勤快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其他弟子也是省心的很,根本不用他多说,练功也都很刻苦。
但叶祁行刚好了不久就又下山了,又是一连半个月不在。
而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时,晴阳阁上下便嘈嘈杂杂的吵个不停。
静姝提着衣服从阁楼上冲下来,一开门整个院前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服装各异,却不是门派的弟子,此时正在搬着东西不断的往东厢苑里走去。
静姝愣在那里,应山和岚羽泽也闻声下来。
只听徐若清在后面提着鞋一瘸一拐的走来,边走还边嚷嚷道:“怎么了这是?晴阳阁进贼了吗?”
应山瞪他一眼道:“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这是哪?”
徐若清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当即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自从半年前四大派联和后,不少门派的人都在我们山下安营居住,但最近这几日,‘七大门’的人似乎被安置在了咱们山上暂住了。”
徐若清刚说完,就听远处的一群人喊道:“你们这些个内门弟子听好了!自今日起这处东厢苑就由我们暂住了,你们今后就不要再到这来了!”
静姝看着他们对着弟子们嚷嚷着,不服的说道:“可这隐逸山这么大的地方他们不住,怎么偏偏住我们这晴阳阁来?”
徐若清语气泱泱:“师尊这片地最大,弟子又少,这里能容纳的人最多呗!”
静姝:“这不是趁着师尊不在,摆明了欺负人嘛!我要去找其他师伯说去!”
徐若清拉住她:“师伯他们全都不在,你去找谁说去?他们不就是趁着人不在才能住在这呢不是?”
“你们几个!过来!”这时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静姝四下看了看,徐若清目光也到处瞥。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们四个,过来!”那人又喊道。
他们四个人站在门口,看到了说话的那两人,一个手握长棍,一个手执拂尘,站在一旁指挥喝气属实气派。
他们打量着那两个人,穿着打扮都尤为不俗,都身着一衫白衣,衣服上绣着暗纹发着流金色的浅光,衣摆后背纹着宗门家徽。
说话的人手持佛尘,正高高抬着脸,盯着他们。
静姝转过头对应山说道:“师兄,那人叫咱们呢,要过去么?”
徐若清拽住静姝,眯着眼睛说道:“我纵横世道数年,慧眼如炬,看人面相无数,发现此人长相属于阴沟开船,估计来者不善!咱们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