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几天乌铭那几个下山帮忙的徒弟大半夜哐哐敲起了他的门。
叶祁行开门一看,乌铭和静姝领着有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门口。
他先是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身形偏瘦,长得一副书生的模样,可浑身脏兮兮,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像是死里逃生来的。
乌铭说:“师尊,我们追魔古山逃出的魔物时恰巧在山脚下救了他,他说与师尊有旧识,求我们带他来见你。”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少年三步并成两步一下子扑过来,跪地滑行到叶祁行面前,猛地一个磕头,哭着大喊:“仙尊啊——”
叶祁行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佯装镇定的问:“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底下的人听见这话抬起脸来,又是一把鼻涕泪,他拽着叶祁行的衣服,磕磕颤颤的说道:“我姓徐,名若清,我爹是徐业来,我家住在安陵城,是那一带的散修。”
说着他从身上的包裹里掏出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叶”字。
叶祁行看了两眼,脑中千思百转,短短几句,旋即就想到了这个腰牌是干什么的。
原主以前下山游历的时候不仅到处救人带回了这些个徒弟,同样也结交了很多好友。
当相处颇为投缘后,就会送给人家一块腰牌,大意就是有什么帮忙的,就能带着这个牌子到隐逸山上来,有事就会尽可能帮,算是一种友好交往的手段。
而且原主还是个爱到处跑的,这么几圈下来结交到的人似乎还不少。
徐若清跪着往前走,拉扯着叶祁行大倒苦水:“我娘死的早,我爹又是个散修,我自小就有灵根经脉,平日里都是跟着我爹四处游行历练。但自从半年前我们游历到了金乡县的乌鸡村,结果被一只妖兽突袭了村子!
房屋尽毁,屋瓦尽烧,不少人被妖兽堵在了村子口,跑不出去的人全都窝成了一团,慌乱中还压死几条狗,妖兽口中火一烧,哪个是人哪个是狗都分不清了,风一吹全成了灰了!
我吓得一路东跑,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天亮时候才发现我爹丢了!
我又一路回去找我爹,才知道我爹压根没跟着逃出来... ...
我回到村子,发现村子被妖兽一口火气烧了个精光,而妖兽没了,我爹也死了——呜呜呜——”
徐若清继续抹了把泪,道:“我想起我爹说过,若是今后有麻烦,就前来隐逸派到晴阳阁来这投靠叶仙尊,最后我不得已一个人孤苦伶仃赶到这里。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来到这,又碰巧遭遇魔物奇袭,九死一生被救出来,这才见到了仙尊!”
叶祁行衣服被他拽的绷紧,衣服都快拉长了,他扯了一下,没扯出来。
徐若清大声恳求道:“如今我没有了去处,是在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斗胆求仙尊收留收留我吧!”
叶祁行一忖思,徐若清就又急忙说道:“我虽是个半吊子,但也是跟着我爹该学的都学了,今后也会加倍练功修习,一定不会拖各位后腿的!”
叶祁行看着徐若清,他看起来也只有十三四的年纪,跟乌铭他们差不多大。
他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静姝在一边扒着门框唏嘘道:“师尊,他看起来太可怜了,要不把他收下了吧... ...”
叶祁行想了想,他爹和原主是旧友这倒不是假的,他的印象里也确实记得些。而他现在死了,他的儿子不远千里跑来投奔,他怎么拒绝?
况且山下那么乱,如果就这么扔下山不管不问,那更是不行的。
顿了顿,叶祁行才问道:“你爹的后事办了吗?”
徐若清抹着泪点了点头:“我给我爹的灰立了个冢,埋在了我娘边上。”
叶祁行坐下点了点头,看着他惨兮兮的脸,觉得不收下是不行了。
“今后你就留下吧。”
徐若清倏地抬起头,顿时眼神明亮起来,他朝着地上重重一磕头:“多谢仙尊!”
叶祁行把他拉了起来,对他们嘱咐道:“今后徐若清也是门下的人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乌铭,你带他前去苏阁主那记名,也多多照顾一下。”
乌铭笑应道:“是,师尊。”
就这样叶祁行又多了一个徒弟,他时常感觉他的晴阳阁现在都要成托儿所了。
他原以为徐若清初来乍到来到这里肯定会不适应一段时间,可谁知道,不知是天赋使然,这小子交友不足个月就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和其他门生子弟相处的也很融洽。
原本还安静的阁内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他甚至看到岚羽泽居然也被徐若清拉拢了过来,跟着其他人一起练剑,而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待在那角落里待着。
叶祁行属实对徐若清佩服了一把,觉得收他为徒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叶祁行还根本没来得及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一大早那双眼皮就跳个不停,他捂着眼晃悠悠地打开门,先是被眼前的阳光刺了眼。
心想着都这个时辰了……
叶祁行在门前站了一会,结果一低头就吓了一跳,就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人蹲在他门口,身子缩成一团靠在门上,此时正挂着俩眼抬头局促地望着他。
这人也不是别人,又是岚羽泽。
叶祁行看他良久,心想这是怎么了?昨晚是被抓去给人挖煤了吗?
岚羽泽站起来,给他解释了半天,原来昨天晚上他的房间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