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存睿今天早上又迟到了。

这一周他已经因为迟到让班级在高三年段常规评比中痛失六分，数额之巨独占扣分总额三分之二。他一个人就出了这么大的力，班主任的眼神都要化成刀子钉在他身上。

于是在姗姗来迟后远远看见校门口严肃站立的教导主任时他果断选择要去翻墙，刚拐了个弯就看见言程悦从街角转了出来。

汤存睿大为惊喜，做什么都是有个伴比单枪匹马来得快乐，这下好了，有人和自己一样迟到了！

汤存睿兴冲冲地道:“诶程悦，你也迟到？松头在门口呢，走啊，去翻墙。”

言程悦否决了:“不行，建红在墙下巡。”

汤存睿:“？靠！他昨天收的生物卷子改完了吗就去巡？整天只知道跟着松头抓人。”

他这下烦恼了:“那怎么搞？我再扣分岚霞真爆炸了。”

言程悦招招手:“跟我来。”

汤存睿跟上了，在心里想言程悦能有什么法子。

他这种性格天下皆朋友，在班里也是一呼百应，但他认识言程悦这么久，却感觉这人实际上不一样，好像和每个人都隔着点什么，玩不熟。

言程悦带着他从学校旁边的商铺后面绕到了侧门，侧门旁是伸缩栅栏，放汽车进出的。

正门就在不远处，汤存睿还能看见教导主任一点点头发，他问言程悦:“门都关着啊，哪里能走？”

言程悦指指前方，黄色的塑料栅栏静静地横着，一格一格的。

汤存睿:“？so?这栏杆这么高跳不进去的。”

言程悦没多废话，拿下书包从栅栏上轻轻扔进去，然后身体力行，在汤存睿的注视下一缩身子从栅栏的格子里钻进去了。

汤存睿:“？？？？”

汤存睿:“不是，你、你就这么水灵灵地钻过去了？你多大这格子多大？？”

言程悦已经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站直，转头风轻云淡地说:“光看当然觉得进不来，胳膊腿缩紧头低点就进来了。”

汤存睿把书包扔给他:“我试试，卡住了给我拔出来。”

“真能过去吗，这......”

“腿，你先伸一条腿过来，然后弯腰缩起来，一下子的事，慢吞吞的就会卡。”

“好好......哎哟喂！”

要不是亲身试验，汤存睿永远也不会相信这格子真的能钻过去一米八的大高个，他有惊无险地钻进来后和言程悦偷偷摸摸地溜向教学楼，边总结:“你怎么发现的？已经钻得很不容易了，还好我们不是胖子。”

言程悦:“我之前想过，感觉可以钻，今天第一次试。”

汤存睿笑他:“你小时候没少爬桌子跳楼梯吧？”

确实是。一开始学着家里的猫爬柜子和架子，在楼梯上跳跳，后来被家里人发现，嘱咐管家格外注意他，一直被盯着，这种一个人的游戏哪还玩得下去。

言程悦最喜欢的上学阶段是幼儿园，因为在那里他可以尽情地玩，上蹿下跳也没关系，但他没享受多久这种好日子就被带去上专门的私人学前班了。

汤存睿也是这才发现言程悦可能是个好动爱玩的性格，平时看上去挺规矩的，谁也没发现。

两人进教室时已经开始早读，学校要求学生站着早读，哪怕全是怨言也要铁了心和学生作对。

他们从后门溜进去，就看见后排的人偷懒坐在椅子上，言程悦心无旁骛地去了座位，汤存睿坏心思一转抬手敲了下后门把他们吓得蹭蹭站起来，看见是谁之后火速开骂。

汤存睿毫不心虚，开心地走进去放下书包，看了眼前桌的杨霏华笑得更大声了：“嚯，你早饭都吓掉了？”

杨霏华刚刚在偷偷喝牛奶，咬着吸管正要变本加厉地偷偷拆面包，结果被敲门声吓一跳，面包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捡起面包转头无语地白了汤存睿一眼，她同桌付智和啧啧摇头:“岚霞刚判你死刑，你早上扣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