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接个电话。”林夕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看到备注歉意地笑一笑,出了包厢。
沈怡然不以为然,林虑在林夕将门关上后悠悠取到圆桌中间的葡萄酒,熟门熟路地打开往自己杯里斟满。驾照被扣住开不了车之后,她反倒大胆起来。不一会儿高脚杯中酒便被饮尽,恰好比林夕进门更快一步。
“小林虑~”林夕像是没察觉到异常,在林虑面前左右晃一晃手机,“猜猜有什么好消息?”
林虑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林夕手上的手机,看着晕。她回忆起自己在林夕看备注时无意间瞄到的屏幕,只有一个“陆”字。她把视线放远,“好消息的话……你和陆郾离婚了?”
林夕神色微凝滞,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你还想着这事儿啊?”她旋即笑道,“其实……我已经在离婚冷静期了。”
林虑把玩着碗筷的指尖一顿,“什么时候?”
“就几天之前吧,”林夕故作不经意,“算算日子,还有二十一天就能正式拿到离婚证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林虑不置可否,“那阿妧和阿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平均分配呗,”林夕笑着将明显动过位置的葡萄酒拿起,放到一边,“光是看名字你也该知道怎么办。”
“……”林虑亲眼看着自己的酒被拿远,“所以你口中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猜猜,关于谁?”
林虑不可置信地对上她的目光,“你不是和陆郾打的电话?”
“是啊,和你前姐夫打的电话,”林夕点头,“他在南城那边省教育厅有人脉,探到消息说你女朋友的工作很成功啊。屠龙之战将到终章了,恭喜恭喜。”
林虑倏然抬起眸,“真的?”
“当然是真,”林夕最见不得林虑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将手机递给她,“不信你自己打电话?”
欲言又止。林虑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去,“她现在好吗?”
“季常殷现在的话……应该还好吧,”林夕见她不要手机,将它放回兜里,“我昨天在机场看到她了,飞的是南城,大概在为收官准备。”
“完全结束……大概还要多久?”
“不好说,”林夕摇头,“快的话说不定能和我的离婚证一块儿给你凑个双喜临门,慢的话还指不定还要磨多久呢。据我所知那边也是块硬骨头。”
林虑目光顿时又染上几分焦灼。
“果然还是重色轻友啊,”林夕伸出手轻弹她脑门儿,“你别太着急,这学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月中旬开学,肯定能在那之前解决掉。”
“唔……”林虑眼里忧思不减。看得林夕啧啧称奇,“你也对你女朋友多点信任,她可以处理好这些的。”
“我心疼不行嘛。”林虑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言语间有些过于眷恋,声音小下来,“那先吃饭。”
全程在旁边吃瓜看戏的沈怡然目睹了刚才事情的全过程。本还在惊叹于林夕的智谋,短短几个交锋便将她和林虑的沙漏倒置,重新占据上风。听到两人终于想起这一桌珍馐美食,她抬头看向圆桌对面,恰好收到林夕的一个小wink。
心中泛起异样,被沈怡然刻意忽略。三人举筷谈讌,很快天色黯淡。林夕去往京城,林虑和沈怡然也驾车离开。
“在想季老师?”沈怡然在停车等灯的间隙问她。
林虑不否认,“在想要不要去南城一趟。”
“什么时候?”能被她说出口的,其实大概率已经是有考量的。
林虑稍作思考,“后天吧。”
“去见她?”
“不见。”
沈怡然侧眸,“那去干什么?”
“去帮她,”林虑勾唇,“去见证她。”
*
“刚天气预报是不是说后天有雪来着,”杜婉穿着家居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季老师,你信吗?”
季常殷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不置可否。
杜婉摆摆手,“算了,不指望哑巴开口。”
她走到客厅,挑了个跟季常殷不远不近的单人沙发摊进去。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遥控器,伸手对着电视摁下电源键,迟疑的几秒钟是多年不看的真实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