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狐狸后知后觉般眨眨眼,出乎意料地把嘴一扁,竟是要哭的样子。吓得季常殷连忙松开了手。
林虑立马又换上那副天真的样子,抬手——
季常殷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虑刚打算故技重施,却被季常殷抢先开口,“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林虑出其不意使劲儿想挣开季常殷的束缚,未曾想季常殷的手握着她跟牢拷一般,动弹都难动弹。
“你没醉?”季常殷勾唇,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这三个字,“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林虑突然往她身上一倒,正巧倒在她肩膀处。季常殷感觉肩膀一阵钝痛,不由小声地“嘶”了一声。
小狐狸长大了,爪子有力气了,不是当年那个锤人像撒娇一样的小狐狸了。
“你是……季常殷,”林虑抬头仔仔细细看着她说出正确答案,又将头埋在她肩里道,“季,常,殷……我……喜欢……的……人……”声若细蚊。
“什么?”季常殷没听清,下意识追问。林虑却不买她的账,直接背过脸去,呜咽着准备嚎哭。
季常殷束手无策。说哄人吧,她确实也不太会。说不哄吧,那就只有让她喝酒,这个更不行。
季常殷试图和林虑谈判,“你别哭了。”
“不行!”闷闷的声音。
“你有什么心愿我给你实现,”季常殷循循善诱,“除了喝酒,怎么都可以。”
林虑沉默几秒,“……怎么都可以吗?”
“嗯。”季常殷点头。
“那我要你喝酒。”林虑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我手里这瓶,你喝完。”
季常殷松开林虑手腕去看自己的“任务”有多少,林虑倒也乖巧,没有再偷喝两口,安安静静等着季常殷给她“清盘”。括号,帮她喝完酒瓶里的酒。
季常殷观察到的结果是,林虑看着豪迈,实际上也没喝几口,瓶里还有大半。
当然主要原因是自己来得很及时。
季常殷想摘下眼镜揉一揉眉心,这都什么事儿嘛。但她没有,而是直接对着林虑伸出手,“给我吧。”
林虑星星眼递上手中的酒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季常殷,仿佛要把她喝酒的场面烙印进脑海里,灵魂里。
季常殷把袖子往上撸一撸,仰起头,抬起手来给自己灌酒。然而她的喝酒少了林虑动作中的狂傲,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优雅,好像她干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
她的脸部线条很好,柔和中又不失凌厉,凌厉中又有柔和。若是把美人儿分为“皮相”和“骨相”两类,她毋庸置疑是骨相美人,甚至还是其中的翘楚。
脖颈处的线条也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一般。因为吞咽而微微上下的喉咙,皮肤下隐隐透露的青经,都是一幅上好的艺术品。
林虑不由得看痴了。
于是季常殷按她所说的喝完酒之后,就看到一只呆愣愣的小狐狸,坐在床边。
季常殷睡眠好,对于环境也没有那么苛刻,是以卧室的采光很好。天边夕阳的晖光争先恐后涌进房间,照在林虑脸上,像是天上仙女入凡。
林虑或许是皮相美人,且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喝完了,”季常殷把酒瓶翻倒过来,脑中已经有些混沌,“喏。”
“我送你……回去。”季常殷起身道。
“不用了,”林虑伸手挡住季常殷的去路,“我今夜就睡在这儿。
“季老师会欢迎的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