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师……”林虑的呼吸仿佛就喷洒在她耳边,“季常殷,下来……接我……”
她这算是在……撒娇……吗?
季常殷瞳孔微缩,匆忙答应了一句便下了楼。终究还是没披外套。
九月二十九号,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大脑被凉风一灌,林虑早就清醒了大半。可她又始终觉得自己还醉着。
不然刚才也不会半是撒娇半是诱拐地去叫那声“季常殷”。
单元门里,一道身影高挑从门内走出,略显匆忙。
季常殷走到车旁,就看见始终搭着车门框的林虑。对方似有所感,也抬起了眸。
刹那间,四目相对。
乱了,季常殷在心里暗叹,都乱了。
从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她的脚步就乱了,气息也乱了。现在……连心跳也乱了。
她故作镇静地将视线往下垂了垂,阔步走到林虑身前,抬起手扶住对方的肩。
“靠着我。”季常殷道。
林虑乖乖转移重心依靠着季常殷,她眨一眨眼睛,“你来接我了。”
“是,”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叹,“我来接你了。”
我来接你了,林虑。
不知道这一次接你,能不能弥补回八年前的遗憾?
*
大门被关上,季常殷稳稳当当地将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放到沙发上,自己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等她端着汤到沙发的时候,人却没了。
人呢???
季常殷连忙把醒酒汤放到茶几,往大门处看去。
门没开,关得死死的。而且就算开过了自己也不可能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所以林虑还在家里。季常殷松了一口气,开始挨个房间地排查。
这间房不算大,正如谢母所说,是给谢瑜冉一个人住的,只有一间卧室。不过除了基本都房间之外,倒是有一间很大的画室,季常殷本想改成次卧,后来想一想也没有别人要住,遂作罢。
季常殷刚走到卧室门外,就敏锐地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好像是……玻璃之间碰撞发出的。
季常殷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林虑!”她试着开门。所幸林虑没有随手锁门的习惯,她稍一用力门便开了。
卧室里,林虑正坐在床边,外面的外套已经胡乱脱掉扔在了床上,露出里面的衬衫。衬衫似乎是短款,下面隐隐露出林虑洁白的腰肢来。
床边的柜门是打开的,里面有几瓶酒,凌乱地摆着,更像是被人弄乱的。
那弄乱的人嘛……自然是林虑。
林虑此时手上正拿着一瓶酒。她既粗鲁又优雅地晃了晃酒瓶儿,随即仰头,喝下一大口。季常殷走上前几步,阴影笼住林虑身体的大半。
醉了的小狐狸果然更大胆了,见到她上前,躲都不躲一下,用自己那双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抬了抬拿着酒瓶的手,似乎想要再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