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到祁霁拿着手电筒对着她，并端详她的样子，蹙了蹙眉。

祁霁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对不起。”

“你是男生？”少女本来不打算问的，毕竟她极少看见女孩子留这样短的头发。

没由来的发问却也在意料之中，“女生”这个问题她经常回答。

兴许是她不算黑的脸蛋上长着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不算浓密的眉毛让她上半脸富有柔感，并没有很多人直接就把她当成男生。

在后座，黑暗中，少女往前靠了一步，祁霁感觉身体紧绷了一下，接着顶上的灯光打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好近。

祁霁不禁咽了下口水。她把此时的心跳加快归咎为亲密距离的不适。

“你把雨衣脱了吧，我借你雨伞。”女孩声音柔软轻细，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清香。

在扯到小腿时，祁霁才看清了自己的伤口，被划了一条长口子，幸好不深。

“这么深的伤口……你不疼吗？”女孩刚拿出车里备用的毛巾，“流血了，要上药。”她眉头轻皱，“你等等，我去后备箱拿。”

祁霁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碰到手臂。

“不用，小伤，谢谢”

不擅长的交际会让她感到很尴尬，祁霁觉得现在很难堪。

祁霁拉的劲儿不大，但是少女就也是不动了，“全身上下嘴最硬呢”少女轻笑。对她来说，这就是网络上一个调笑的梗，她却没想到祁霁顿时变了脸色。

在这个小三线城市，网络没有那么普及，更何况祁霁基本不上网，她只记得每次家里丢东西或者出了什么事，只要她反驳上一句，姑妈就会骂她嘴硬，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祁霁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

“多谢小姐愿意让我暂时歇脚，这条毛巾我买下吧，让我在这下车就好”语毕，从厚外套里掏出一个布包，在里面翻找，找出一张面额最大的。“剩下的就当答谢小姐的帮助吧”

说完，也不等少女反应，自个又穿上了雨衣下了车。

少女拿着钱呆了一会儿，一张皱巴巴的五十被压的平整，她扑哧笑了出来：“这个人真的好有意思啊。”当然，她也不打算告诉离车越走越远的那个小身影，那毛巾可不止需要一张五十。

司机已经把车停好在路口，“小姐，老爷还在家等你呢。”

祁霁不觉得自己再找下去能找到祁永涛，但是现在就回去她怕自己也会被赶出来。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祁霁隔着防水袋接了电话，“祁霁，找到永涛了。”

“他在哪？”

“就在楼下躲着呢”

祁霁觉得一股血气要冲到头顶，直接点了挂断。她气的跟头牛似的。

这都什么事啊，白跑出来找雨淋，还痛失50块钱收了个破毛巾。那个轻笑的脸廓浮现在了脑子里，她觉得心里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