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一嗓将殿内人声鼎沸打破,子车淳端坐高位,淡然目送来人携十六抬宝物觐见。
“勉皇安,”使臣行过西夙尊礼,献过宝物,才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我国庆典之日将近,皇帝陛下特命小臣来请贵国贵客,前往墨皇城观礼。”
众皇子一一看过献宝,都是世俗罕见之物,毕竟西夙背靠天山,奇珍异宝无数,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以假乱真。
既然有此诚心,派个散职前去也是上策。
至于人选,既要足够尊贵,又要在朝政中无足轻重,一时间还真寻不出。
子车谦左右看过众弟弟,见他们一言不发,便也只好做了这个谏臣。
“父皇,不如派三弟前往墨皇城吧。”
“阿嚏!”远在惑晴山的子车谭好似心有所感,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她又专注于眼前的图纸。
“这北延皇子显然已是枚弃子,怎的你对他如此上心?”策谪啃着果子,思虑不通。
子车谭提笔又补充了些,嘴上也不闲着,得了空就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他天赋上乘,堪得大用,再讲勉延两国争战已久,要是将来能握手言和也不错。”
“靠你们那点师徒情分,去换两个国家的命运?”策谪显然嗤之以鼻,并嘲笑她过于乐观,“你不会不明白什么是帝王吧。”
“君当为黎民计。”子车谭眼眸微动,她又何尝没有野心,若是能一统三国……
罢了。
她摇首,将最后一笔落下。
策谪瞧她停了笔,便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窥看见几番,却是不得不感慨子车谭的确天赋异禀。
“你与那公西珞才相处一月,竟将他天资属性摸了个细致。”他啧啧称奇,“不愧是天纵奇才,你那小徒弟还没踏入修行界,专属灵宝却已初具雏形。”
子车谭挑眉,笑道:“这当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的功劳了。”
策谪眼皮一跳,顿感不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锻枪法宝还需上天山去取,还得委屈帝江大人……”
“滚!”策谪咬牙切齿,“你拿本神当什么?!”
想是什么是什么咯。
子车谭嘻嘻笑着,要将图纸献上。
策谪横眉冷对,冷哼着撇过头去,道:“本神许久才来一次,你就是如此对待本神的?”
“往后,我定常登惑晴山,多来看望看望您老人家。”子车谭举着手发誓,“子车漱谭,在此立誓。”
“咳咳。”策谪轻咳两声,装作不在意地取过图纸,颔首道,“看你态度不错,本神勉强答应了。”
眼咕噜转了两圈,子车谚不知又有了什么好计策:“既是报恩,又要看望,那我该怎么联系你呢?”
那人恍然惊觉,摊开掌心将灵力尽数聚起。
不多时,便有一支蓝玉短笛现世。
“这是远山笛,是帝江一族的至宝,也是我的……”他有些羞赧,但还是开口道,“本命法宝。”
还不待子车谭反应,策谪便将它强行塞进她怀里。
“以后就用它来联系本神。”言罢,那人便背过身去,“现在,你可以走了。”
子车谭仔细摩挲着沉甸甸的玉石宝器,压不下嘴角的弧度,谢过赠礼之人便顺理成章地出了门。
她倒是大大方方,留一怨男在屋内感慨女人心善变。
正巧公西珞也结束了此次灵气吐纳的修行,二人一齐下山,还问起她腰间的短笛来处。
“方才机缘所得,为师可抢先了你一步。”她笑得坦然,公西珞也展颜道:“徒儿修行,竟是叫师父捡了大便宜,这可没处说理啊。”
二人一路说笑,直至看见了商阔驾马拦在山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