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大人怎么在这?”她倒还真生了几分好奇,“上次一别,还以为不会再见了。”
帝江眉尾狠狠一跳,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不耐:“自然是来寻你。”
子车谭没控制住讶异出声,问道:“寻我?有何贵干?”
“既是你说,要本神报恩,如今本神来了,又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帝江蹙眉,明显不悦起来。
子车谭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一时兴起竟叫他人入了心,子车谭还有些羞愧。
“王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一小小大妖也很正常。”他冷哼一声,话锋一转,“不过本神自有法子叫王爷,终身难忘。”
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至少帝江是真的动了怒。
子车谭并不敢贸然反抗,就这样被拽着进了屋。
木门落锁,帝江以指化刀,死死禁锢住子车谭的脖颈。
只要她敢动半步,指刃便会毫不犹豫地割破她的命脉。
“我听说,人皇的心头血可增千年修为。”
“这是谣传!”子车谭恨不得大声辟谣,“心头血并无大用,帝江大人聪慧英明,想来是不会听信此等匪徒的挑唆的。”
光线昏暗,子车谭隐约可见帝江的杀气消散。
他的确不信,只是心中总堵得慌,尤其是在见她之后。
“昔日你被天道所伤,大夙十位仙尊耗尽灵力也救不回你半条性命,这次可是长明灯险些断绝的程度,一个废柴的半身修为能救你?少拿我寻开心了。”
来时族中长辈一再请求要带这位隐世高手回天山,他们的打算无非是吸□□气后将人弃之。
帝江本无异议,可如今见了本尊,却是实在下不了重手。
罢了,就当他以此偿还恩情吧。
而此刻,子车谭并不知他内心所想,反而绞尽脑汁想着脱身之法。
想出了神,一不小心便碰到了指刃,几滴血珠溢出,吓得帝江也赶忙收起了凶器。
小伤而已,子车谭随意便能叫其痊愈。
于是清了清嗓,迎着那人疑惑的目光,开口道:“帝江族一脉相承,从不唤名,可我不喜欢叫你帝江,跟豢养灵宠似的。”
那人轻哼一声,将手交叠在胸前,问道:“那你想叫什么?”
子车谭展颜,意有所感,道:“策谪,如何?”
不知寓意如何,帝江勉强压下控制不住的嘴角,反驳道:“听着不像好词啊。”
“怎么会,山神下凡,可不就是谪仙吗。”子车谭倒是十分满意,怎么说也算是费了些头脑。
山神什么都不缺,唯独一份偏爱。
或是,独有。
毫无疑问,子车谭安慰别人的手段是高明的。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洞察人心的基础上。
“那取名,也要算恩情吗?”
那人别扭开口,耳后却已红了一片。
“不算。”她笑道,“是送的。”
帝喾宫。
“西夙使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