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她挥了挥手,“你先去,我再赏会月。”
“好吧。”武南卢并没有选择坚持与她同行,十分识趣地跑向营地。
掌心聚力,扶光箭便如自动认主般飞到她手中。
取下箭头上绑着的信笺,是她先前委托项邛调查的有关杭隽书现状的消息。
“彦康帝因抢婚一事名节尽毁,朝中百官与宗亲常以此事加以抨击,虽行杀鸡儆猴之策,然成效甚微,现下仍四面楚歌,请求女帝婚嫁的奏疏屡禁不止。”
收起信纸,子车漱谭心下了然。
她将生宣撕成十多份后,用灵力烧化。
要不是景苏婚约在前,保不齐子车漱谭还能左右右抱成人之美。
若她是男子,以郢王之身入赘西夙女帝,貌似也不算将就。
再有红颜知己相伴……
多想了多想了。
她挥手散去这些空中楼阁,也就只能是游思妄想,若她真想娶妻,也不至于和景苏的婚约拖到现在还没礼成。
现下,还是得先解了杭隽书的腹背受敌才行。
车马才进墨皇城半日,景苏与独孤娩上街采买时便已听了八个版本的女帝相看传。
有说宗亲贵胄意图巴结却吃了闭门羹,也有说女帝喜好白丁要纳平民后君,还有说权贵们都将适龄男子许了婚,就怕被女帝选上入后宫。
“这又是为何?”初吟裳单手撑着头,笑问,“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小二轻叹一声,左右看了眼仍在忙碌的掌柜,这才低声道:“外乡人,你不知道,先前陛下订过婚约,中途却叫那南勉来的郢王抢了去,名节受损,不宜再醮。”
景苏配合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调笑道:“如此说来,这郢王抛弃陛下,毁了人家声名就走,的确该死啊。”
“谁说不是呢!”小二猛地情绪上头,忍不住在木桌上狠狠敲了一拳,“那浪荡子若还敢来,我定要将他打出墨皇城,让这勉狗知道什么叫我大夙风范!”
“聊什么呢?”
酒桌上三人纷纷抬头,便见来人信步款款。
子车漱谭换上一身竹青弹墨暗纹锦衣,配以赭红月华裙,腰间青玉佩悬了铃铛,一步一响。
帷帽遮住她的面容,清丽婉转的嗓音也蒙蔽了小二,殊不知他口中人人喊打的郢王就站在面前。
独孤娩跟在她身后,瞧旁人都对这位外乡的千金多了几分向往,手下一沉,枪刃寒光霎时闪过,将那些目光都打了回去。
“小姐。”初吟裳与景苏纷纷起身行礼,连带着小二也反应过来,立刻让开身位方便小姐入席。
“回小姐,这小二在说咱们大夙陛下的闺阁秘事呢。”
“哦?”她伸手取过酒盏,葱葱玉指留给他人无限遐想,“这几件事说来说去,本小姐听着都倦了。”
“诶诶诶,小姐莫恼。”小二巴结着上前,“要说这消息,小的还在几位达官显贵口中得知,现下杭氏宗亲都想要陛下立宗室之子为嗣子,待百年后退位,这朝政就能传下去。”
要说皇帝无后,立族中旁支后嗣为太子的不少,但杭隽书正值壮年便断定她绝了西夙传承,也太心急了些。
子车漱谭不语,一口清酒下肚,扬唇轻笑。
“嘭——”
独孤娩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紧接着,景苏挥手,百符齐发,将此间叛党悉数拿下。
“你们……”为首者才想开口怒斥,转眼就让来人一掌打断意识,晕死过去。
“接下来怎么做?”景苏倚着门框,笑看独孤娩持枪威胁众人跪下。
后者正身,答道:“王爷说要拿他们和帝江令去换件东西,你我就等着飞鸽传书,将这群叛党送去墨皇宫就行。”
曲居殿内,杭隽书正挑灯看奏疏,日常给某人留着的窗口果然翻进一只远方来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