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仙盛会已然接近尾声,子车谚此番轮空休憩,路过观擂台时才意识到自家兄长并未出席。
一旁公良惘摆手,示意自己也不明状况。
无名人士豪掷千万金取郢王项上人头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现今才想起,竟惊得一身冷汗。
许是他一时疏忽,叫子车谭中了计。
思及此,他也顾不得身子亏空,放下水壶就要催动灵力去寻人。
公良惘再如何冷心冷情也见不得病人自己作践自己,于是上手阻拦,并好心宽慰:“郢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殿下不必过于忧心。”
那人的实力可远在你之上啊,纯良的太子殿下。
秉持着已知全貌者的神秘感,公良惘只看着他轻叹一声,复又坐回尊位上:“草民方才还看到独孤少将军与独孤小姐去寻郢王殿下了,王爷身边还有商将军在,断然不会出事的。”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不知怎的,子车谚的忧心从未消散过。
哪怕他已然连胜五场。
最期望分享喜悦的人没来,怕是再如何荣耀也不值一提。
子车谭才进入客院就从策谪口中听闻子车谚一路高歌的好消息,连口茶水也来不及喝就要赶去庆贺。
商阔也不知跟着独孤滦去了何处,策谪便也勉为其难说着,为手不能提的郢王殿下保驾护航之类的话术,就赶去了擂台观礼。
赛事才刚结束,众多武者三两成群,正要回屋洗浴后参加晚宴。
公良惘才下尊位,就遇到山门弟子急匆匆上了山路。
那弟子冲她一拜,还来不及擦拭额间汗水,就问:“公良医师,您可知郢王殿下在何处?”
“不知。”她如是答,却又在弟子要行礼告退时拦下他,“有何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是这样,”弟子缓了口气,又道,“山下有一公子求见郢王,那人带着令牌又说自己是王爷徒弟……”
“叹寸?”
公良惘正仔细听着呢,忽的身后传来正主声音,还把她吓得不轻。
子车谭凑上前来,面上带着欣喜:“他现在在何处?”
弟子又向她见过礼,答道:“那公子正在山道口侯着,晚生这就将人……”
“不必了。”子车谭抬手,“本王亲自去迎。”
既然主子发话,那他也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跟随着子车谭就下山去了。
丝毫不顾及公良惘还在原地。
她啧啧两声,回头,哟,廊下还站着一位散着幽怨气息的男子。
“……”公良惘前看后看,也没与策谪多说什么,只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回居所去了。
策谪朝子车谭离去的方向飞了一计白眼,转头就化作普通雀鸟跟随出去。
他倒是要见见,这郢王徒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师父!”老远就看到公西珞挥着手,肩上还有一件大包裹。
子车谭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跑下石阶,为他揽过厚重的行李:“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使团都回到了炎帝城,我与管事混迹人群却未见师父,四下打听才知道师父在此。”公西珞拧眉,“您也真是,书信也没有一封,什么消息都是靠客小将传达的。”
子车谭嘿嘿一笑,言说自己失职,才把人接回山上去。
郢王居内,公西珞将身浸没温泉中,一路颠沛,他将伤药涂抹在肩上红肿处。
行囊不重,他背着行了百里。
客习也劝过他,但不知为何,这趟出行他却固执己见。
似乎再不见到子车谭,自己的师父就要叫他人抢走似的。
子车谭辞了晚宴,有心在小院里给公西珞备一个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