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州市禁毒局，清晨七点。

尚誉转身，看到陈喻靠在车边，手里晃着车钥匙。他的轮衬衫的袖口随意卷到手肘，

“亲自接人？看不出来，我面子不小。”尚誉挑眉，把行李箱推过去，陈喻接过她的行李，“毕竟是老朋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吧。”

尚誉上车系好安全带，摩挲了一下，“这落地价得百个吧，你干得挺赚钱？”

“没你赚得多，升得蛮快。车是家里帮衬了点，”陈喻从左侧上车，回答她，“你没个？”

“哪来有，”尚誉说的话他没信，接着顺耳往下听她讲，“局里给什么车开什么车走，来绥州局子也不知道给我配辆车，电动车都不给一个，你不来，我寻思扫个共享单车走了。”她紧接着说，“听说你当年高考成绩一出六七月那会就被你爸找人带走了，他现在倒是不反对你。”

陈喻哼哼笑了几声，“夜店的那个事我不往局里走，柯裳阑也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两部互相咬，他担不上什么责。”

尚誉点点头，但她确实不放心。绥州市禁毒局比尚誉想象中热闹，阿阑在绥州呆的这些天除了夜店撞车那件事，加上有陈喻在，她都挺放心的。

“闻洱在绥州市厅吧？”陈喻问她，“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就跟你一样。当年发生什么事，我没权过问，公事公办，私事私办。对了，这次结束后，你回嘉南还是留绥州。”

“我自来公私分明，”尚誉靠在车窗上，“办完事？看情况，局子说我自己决定，他不干涉，毕竟我爸的事我早就办完了。去年局子还跟我讲我想上哪上哪。”她知道绥州的分量，绥州是禁毒系统内公认的镀金地，但去留她没想好。

陈喻递过来电脑，尚誉点点头接过。屏幕上，是幻想那批货近三个月的活动轨迹，红色标记点遍布嘉南和绥州两市的交界地带，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柯裳阑就是在这家权当的夜店跟二组撞车之后差点挨枪子？”

“不能说差点挨枪子，”陈喻顿住，停好车，说完：“说的不全乎，是差点挨二组里警员的子弹。”

“枪子这么好吃？”尚誉下车头也没回。陈喻愣了两下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拖着往别处走。

刚推门进入通道，他穿着制服，肩章上的银色四角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身姿挺拔如松。快两个月不见，眉宇间的沉稳更甚从前。

两人隔着五米的距离对视了一秒，接着就是公式化的问候。她公事公办地点头，却在握手时感觉他的拇指在她掌心轻轻一蹭，闻洱侧了侧头，“不是说到再见面的时候人还活着就给我你现在的手机号？”

“手机号哪能乱给别人？”尚誉这意思是不想。但逗逗他，也仅仅僵持了几秒，她把手机号输入了进去，新添了一个联系人。

她跟阿阑见了一面后准备走人，陈喻的把她行李箱推过去，里面没什么东西，挺轻的。

陈喻开口问：“局里是不是给安排了招待所？”

“在绥州有套房，离着挺近的，”尚誉晃了晃手机，“有什么事情手机联系吧，我能收到。”

“在绥州有套房？”陈喻喝了口桌子上的温水，最近天干物燥，嗓子发炎难受，话都快懒得说了。

尚誉用他的话回答，“家里帮衬了点。”陈喻挑挑眉，家里能帮衬她的也就陈籽逸了，也只能是近两年才恢复联系的，尚誉一年来不了绥州市两次，给她在这置办了一套房，倒是宠她。

·

尚誉在绥州是有套房，但她没回。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着床单，这会正是八九月，不冷不热，傍晚的时候，快要黑天，屋里没有开灯，借着黄昏投下人影，“之前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你也挺愿意的。”尚誉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愿意，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手一上一下的动弹，“这么持久的？”

“嗯呢，”对方貌似很享受这样的夸奖，“我还没自己搞过呢，第一次又献给你了。”他勾了勾手，大手摸上她的后颈，带着软密的黑发，小口的轻啄着。

“啊……”他拖长音调，手指卷了卷发梢，眼眸往下看去，“好像弄到你的小腿上了。”尚誉听见抽纸的声音，没过一会卷成了两个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他的手指是特意清理干净过的，伸进来吊着自己不上不下的。尚誉身后垫着柔软的东西，不至于被咯到。她勾起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摆弄他的手指，“唔知有冇人赞过闻sir你手指又细又长呀？”

尚誉在床上的时候话不是一般的多，闻洱抽手，撇了眼身下，“听不懂。”说完就被靠着的人伸手打了脸，轻的，没用多大劲。

“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