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是台庆排练期,剧组众人很轻松地就能聚到一起,听说周令宜发起高烧,很快地都来嘉道理山看她。
周令宜请大家放心,自己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又能去参加排练了呢。她一边说,一边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放出目光向外看去,试图找到刘持盈的身影。剧组的人员陆续都过来,刘持盈这样体面的人,肯定也是会过来的吧?
果然,半个小时后,刘持盈走了进来。她来得不早不晚,算是中间的那拨,怀里还抱着一束粉红色的重瓣百合。
周令宜方才还全心期望着她会来,可等到她真出现,却又无可救药地慌张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会儿状态定是十分的差,头发也没梳过,这样怎么好意思呢?刘持盈就这样光彩照人地站在她面前,将花束细致地放在了床头柜上,问候了她一句:“周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样也好。周令宜想,让她能心疼一下我也好。
刘持盈望着她苍白脸孔,忍不住地要把昨晚的事情与她今日的病情联系到一起,心中不免有些隐隐的悔意。她也不舍得,可又能怎么样呢?她们给彼此的爱是沉重的、逾越的,越早讲清楚越好。
周令宜做不成她的恋人与爱人,她是别人的妻子,不是她的。
大家主要是来看望周令宜,见她没事,聊了几句后就纷纷告辞。刘持盈不想多留,可见她这样一副憔悴又强撑笑容的模样,又无论如何讲不出离开的话。
她捧着一杯尹煦给她拿来的橙汁抿了一口,随意拣出一个话题:“这两天我自己好好练练,争取你来的时候不再跑调。”
周令宜靠在床头,现下卧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紧紧地凝着刘持盈,仿佛是生怕她从自己的视线里逃开一样:“自己练,有时候跑调也感觉不到的。”
她低声道:“我帮你吧。”
没有伴奏音乐,刘持盈唱完了整首歌,跑调的地方已经比第一次排练的地方少很多,周令宜一点点地矫正,用这种方法使刘持盈在她身边又多待了一个小时。
“那我走了。”告别的时候,刘持盈很郑重地,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周姐,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持盈。”周令宜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其余的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都未能说出来。刘持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将卧室门轻轻地给合上了。
“持盈。”周令宜喃喃道,“持盈、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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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周令宜基本康复,没有多休息一刻,就接着赶去排练。其实以她的唱歌水平真不必要这样勤奋,为的是什么,她的心中也是清清楚楚。
刘持盈望见她进来,这次身上的大衣终于也是厚了些。这才两天的工夫,她却疑心周令宜又瘦了,深灰色的大衣裹着她,将她脸孔衬得十分雪白,犹带病容。
周令宜说得没错,这次台庆过后,她俩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刘持盈下定决心,她不能与周令宜再见面了,因为自己只要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地想要爱她,心疼她,很多事情都不想在乎,只想和她在一起。
这是多危险,多恐怖的想法啊!
自己已经不能再错下去了。刘持盈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刘持盈,别一错再错,等到台庆结束,马上回北京!绝不准和周令宜再有任何接触!
她没去看面前的本子,歌词早已经烂熟在心中:“日夕相伴良缘最难逢。”
随后便是最后的一段合唱:“齐来共醉春日暖,陶醉春梦,心曲寄在爱海中。”
“愿两心相依恋。”刘持盈知道,排练不仅排的是歌,更要排一些互动动作,只不过电视台那边没有硬性规定,周令宜也顾忌着她,从未提醒过这件事。毕竟双人合唱,哪怕是站着各唱各的,没那么甜蜜又能怎么样呢?
只不过既然接下了这个工作,刘持盈便打算尽善尽美地完成,她和周令宜在电视剧里演的是爱侣,那么这首歌,倘若真要冷冷淡淡地唱,让观众听了又有什么趣味?
“更愿情根早种。”一曲唱罢,刘持盈别过脸去看周令宜,“周姐,歌练得差不多的话,咱们考虑练练互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