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均被他憨厚可爱的样子逗笑。
杜时笙临走之时,更是拿出一块饴糖给他,笑道:“阿姊送你一块饴糖。”
“不可,不可,如何使得……”唐娘子连忙推辞,却只见自己的儿子将饴糖一把塞进嘴里,无论他阿娘如何用力,也无法再抠出来。
杜时笙买完了东西,回头见唐掌柜和唐娘子围着儿子教导的模样,甜甜一笑,步履轻快地往永和坊走去。
古代没有塑料袋,卷饼做好了怎样盛走,是个问题。杜时笙不想用陶碗,她一人经营摊子,实是不便于每日携带和清洗。
她选的摊位是靠近顺德坊坊口之处,她便留了一个私心,这里偶有上下值的官员和去书院的学生,若是用个纸袋子来装,既便捷又雅致。
于是,她便准备做点油纸试试。古代的油纸伞,是用桐油刷制,但是桐油却有毒,杜时笙只好用植物油替代。
她一边刷油纸一边肉疼,这油条也不知何时能回本,玉镯子现下却已经只剩一半了。
翌日午后,孙阿婆和杜时笙正在裁切晾好的油纸,折成纸袋子。
胡年敲门,来送杜时笙昨日订制的平底锅和炉子。
杜时笙瞧着锃亮平整的锅子,尺寸严丝合缝的炉架子,赞道:“胡三哥手艺当真了得。这便是放个琉璃珠子上去,也怕是会纹丝不动吧。”
胡年挠头憨笑,面色赤红。
“胡三郎,喝口水吧。”孙阿婆递上一碗茶水。
“不了,不了。”胡年摆手道,“俺还有个东西给杜娘子,是一位姓魏的郎君拖俺给娘子送来的。”
胡年从怀中拿出一个莲纹瓷盒,和一副伤药。
“这是……”孙阿婆不解问道。
“那郎君便是昨日小娘子在俺铺中见到的郎君。他说,那日办案不小心撞伤了小娘子。这瓷盒中是祛疤的,另一副是金创药。望小娘子早日痊愈。”胡年一五一十地说道。
孙阿婆不再言语,又让胡年喝茶,胡年见状,不敢再客套,忙转身道别。
胡年一走,孙阿婆便问道:“阿笙,这是?”
杜时笙也有些惊讶,莫名的就想起了穿越时的那个梦,梦中的小男孩说,留了疤,他便娶自己。
难不成,古代人特别在意有没有疤?
杜时笙将昨日遇见魏修晏之事略略一说,孙阿婆便笑道:“这官是个好官。瞧着药也是难得的,你快试试吧。”
申时,小五儿从书塾回来,见到杜时笙与孙阿婆将纸袋整理的整整齐齐,赞道:“阿婆和姑姑的纸袋折得真好看。”
说着,他又歪头瞧了瞧,深棕色的眸子忽地闪了闪,灵机一动道:“姑姑,这油纸可以写点东西,如此别致的纸袋,拿到哪里,便是咱们的摊子在哪被人瞧见!”
“行啊,小五儿!有几分经商天分啊!”杜时笙揉揉小五儿的头,赞叹道。
果真是商人的儿子,这营销技巧,说来便来。只是,杜时笙还从未考虑过摊位的名字,毕竟这不是一个铺面,叫什么好呢?
“不如,叫‘杜氏卷饼’吧!顺德坊还没有姓杜的店铺,方便,好找。“杜时笙说完,略有些尴尬的笑笑。
着实起名无力,就是个油条,能起什么响亮名字?杜时笙暗自摇头。
古话说,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卖豆腐便是苦在起早贪黑。
朝食也是个起早贪黑的活计,不过杜时笙却不觉什么,毕竟,一个前世瘫痪在床的人,忽的手脚利落起来,自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和精力。
谁知,她正蹑手蹑脚忙活装车,却见孙阿婆也收拾停当来帮她一起。
“干娘,起来这么早做什么?”杜时笙讶道。
“今日是你第一次出摊,定会手忙脚乱。干娘今日不去绣坊了,告了假,和你一起忙活摊子。”孙阿婆一边麻利地往车上装东西,一边柔声说道。
杜时笙心中一暖,小声道:“干娘最好。”
二人推着车子来到顺德房摊位,已有几家出摊支棚的。
杜时笙便把做油条的家伙事儿摊开,开始和面发面,摊饼子,炸油条。
由于油条卷饼是个新鲜吃食,且又是个貌美的小娘子在售卖。不多时,便来了一些围观之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周边的摊贩。
一问价格,杜时笙笑着指指小五儿写的牌子,道:“加肉加蛋二十文一份,只加肉或只加蛋十五文,油条十文五根。“
不少人一边摇头一边说:“啧啧,这卷饼当真贵啊!莫不是能做出个花来?”
杜时笙见状,将先做好的油条和火腿,切做几份,放入陶碗中,笑眯眯端着给围观众人道:“郎君且尝尝,再说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