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更多!更多!不仅要钱,还要更大的名声,更高的地位,更绝对的权力!
他逐渐开始觉得,独孤屹和明尊教分走的那部分太多了!那些钱本该都是他的!净业禅寺就该是他一个人的独立王国!
当日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黄金,一个恍惚他便下令铸造黄金讲台,除了想尽可能多地将黄金留在净业禅寺内以外,他还幻想,如果能每日坐在黄金上讲经说法,人生便得圆满!
但此刻,他又害怕事情败露,害怕那些被榨干家产的信徒清醒过来,害怕朝廷查问,更害怕……恶名昭著的魔教对他报复。
但随即,贪婪又占了上风,事情败露又怎样?得罪独孤屹又怎样?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慧能已经垂垂老矣,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极致的贪婪和恐惧在他脸上不停转换,他的表情已经如同魔鬼,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窗外的萧霁明,透过细微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慧能焦躁晃动的身影和扭曲的面部。
他心中凛然,原来这巨大的财富,能令人发狂至此!这无止境的欲望,能将人变成鬼!
萧霁明不禁想到萧承允,平日里,他们师兄弟在人前都是一样的温文尔雅、进退有度,在人后,萧承允却对他买凶、下毒,慧能今日的境地,是否是他师兄弟日后的境地?
就在此时,慧能的门扉被轻轻叩响。
“谁?”慧能瞬间犹如惊弓之鸟。
“是我。”门外传来慧能亲随弟子平静的声音。
自从那日,慧能亲眼目睹自己的亲随听从独孤屹以后,便不敢再用固定的亲随弟子,每个弟子只用两三天便换新人。
慧能近日精力愈发有限,眼前的弟子也面目模糊、记不清了。
亲随弟子将一壶茶恭敬地放在禅房内的书案上,“师父,二更天了,用杯热茶便请安歇吧。”
说着,按照规矩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慧能盯着他半晌,见他喝了无碍,自己方才饮下,温暖的茶水入腹,困意也渐渐袭来,慧能挥了挥手,弟子便悄然退下,反手关了房门。
见慧能睡了,萧霁明悄悄转身离去,将那点莫名的共情藏在心底。
眼下有机会赢过萧承允,怎么可能放过?
抬头看向夜空中的圆月,罕见的思乡之情从萧霁明的心底涌起,若没有这些利益纷争、江湖恩怨,他会不会将萧承允当自己的亲哥哥对待?
只是,既然萧承允对自己痛下杀手,自己也断然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
心中思绪纷繁,既然睡不着,不如索性再去后山寻找吧!
萧霁明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向后山飞去,在后山杂乱的植被里仔细搜寻。
就在萧霁明几乎要踏遍所能及的区域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处位于后山最深处、几乎完全被荒草和藤蔓吞噬的古老殿基前。
月光清冷,洒在一片狼藉之上,地基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块巨大的条形石板似乎因年代久远而塌陷错位,形成了一道狭窄幽深的缝隙。
就在那缝隙的最深处,在月光偶然照射的某个特定角度下,竟反射出一点极细微的,却绝非岩石或泥土所能有的,金色的金属光泽!
萧霁明的心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拨开缠绕的藤蔓和积年的枯叶。
下面露出了古老地基的原貌,几块巨大的基石垒砌着,但其中两块连接处产生了明显的裂痕和错位。那一点金属光泽,正是从这黑暗缝隙中幽幽反射而出。
希望之火骤然升腾!萧霁明不再犹豫。他双掌缓缓贴在那块最为沉重的巨石之上,体内那新生内力开始缓缓流转。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受着。
片刻后,他双眸倏地睁开,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丹田内力猛地催动,一股巧劲透掌而出!
“嘎吱……轰……”
一声沉闷的巨石摩擦声响起。那块巨石竟被他震得向内滑开一尺有余,露出了一个狭窄洞口。
一股阴冷、带着浓重硝石味道的冷风瞬间从洞内涌出。
萧霁明毫不犹豫,侧身钻入。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月光透过洞口艰难地挤入。萧霁明的目光立刻锁定了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暗沉金属打造的长方形箱子。箱体正中央,一把造型古朴的黄金锁头,牢牢地锁着箱盖。
萧霁明运指如钩,捏住锁梁,内力瞬间奔涌。
“咔嚓!”黄金锁头应声而断。
他心脏狂跳,缓缓掀开箱盖——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硝石和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
箱内,整整齐齐码放着的,竟然是一块块用厚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炸药!
萧霁明哑然失笑,也对,自己当时内力全无,能让自己除掉的慧能的,除了炸药还有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箱盖,脑中飞速盘算起来。
有了炸药,那黄金讲台和慧能的项上人头,也如他萧霁明的囊中之物了!
萧霁明迅速查验了所有的炸药,确认它们都保存完好、功效巨大,随后将那块沉重的石板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尽力掩盖好所有痕迹。
他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大概计划,只是现在还需确认一些细节,比如慧能与明尊教的关系究竟如何,比如黄金讲台的守卫何时换班。
只是,计划或有万变,慧能的命数却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