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登时瞪圆了眼睛,正要说话,被桂月一个眼神看过来,又闭上了嘴。
这满桌都是公主爱吃的,只能吃三口,那这一道菜公主还没尝出味儿呢就不能再吃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荷月不解。
而周沛一依旧不动如山,一道菜夹五六筷子也不停,存心和她作对。
王司赞这下算是看明白了,公主这是故意的。
她是皇后派来的,昭阳公主不能拿她怎么样。
因此直接无视她是最好的主意。
她可以硬着头皮搬出皇后来逼公主妥协,但她若是一旦开口,怕是就不能待在含凉殿了。
更完不成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
王司赞这才明白,皇后娘娘这差事不好办。
昭阳公主并不如传言中那样好说话,自然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心下思量清楚,她干脆也不自取其辱。
就待在周沛一身边,做个透明人。
用过午膳,外面依旧落雪,好在下得不算大。
刚吃过饭不好直接躺下,周沛一只好在内室来回转悠消食。
临月在台阶上跺了跺雪,抱着怀里的东西进来请示。
“殿下,这些东西可要搬走?”
周沛一停下脚步,见她怀里抱着几卷画轴。
“什么东西?是我的画?”
临月摇头,“您的画奴婢都单独收起来了,这些画轴是跟陛下的赏赐放在一处的。”
周沛一有些好奇,“打开看看。”
桂月走过去,和临月一起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卷。
周沛一凑近一看,反倒愣住。
上面竟是她的画像,只不过画上比她现在要年幼些。
她又叫人打开其他几卷,不出所料都是她的画像。
只是年纪各不相同,甚至连她还是个奶娃娃的画像都有。
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幅画。
周沛一咬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幅。
没想到阿耶每年都命人给她画一幅画,一时感动,终于生出淡淡的不舍来。
盯着画看了许久,她方才轻声叫人收起来。
“这些都拿上吧,送去公主府,仔细收好。”
临月应喏,随即又道:“偏殿的东西奴婢和梅月收拾得差不多了,殿下且先歇晌,等您起了,奴婢再进来收拾您的贴身之物可好?”
周沛一知晓她体贴,“你们也且去收拾自个儿的东西,莫要落下什么,到时回来取不方便。”
临月笑着应下。
桂月和荷月替周沛一更衣,伺候她上了床,放下帷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王司赞方才默默地站在一旁,识趣地没再出声。
此时也跟着退下。
内室昏暗,层层帷幔遮去了日光。
周沛一闭上眼,心里想着救李玉娘的事,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猛地惊醒。
外面桂月听见动静进来,掀开帷幔,就见她捂着额头,坐在床上喘息。
“殿下怎么了?可是又魇着了?”
周沛一缓了片刻,二话不说起身就往书房走。
桂月一愣,忙追在身后给她披上衣裳。
到了书房,周沛一提笔蘸墨,匆匆落笔在纸上写了什么,随后放下笔,将信纸折好递给桂月。
“速速派人把信送给福昌,就说我明日邀她到公主府一叙,快!”
桂月见她眉眼急切,不敢耽搁,忙接过信小跑出去。